西窗笑道:“我就随口说说,其实我也觉着杨大人还成,毕竟这一路上,李先生很顶用啊,我其实还要感谢他呢,等回到王府,我自然跟主子说,让主子厚赏他!”
阑珊才笑道:“好了。”
本来心情有些紧张的,听西窗长长短短的说了这几句,心情却莫名地好转了很多。
只是肚子不知为何抽痛了两下,把阑珊吓了一跳,屏住呼吸又感受了一会儿,却又没什么了。
阑珊低头,心中想:“莫非你也知道……要见你爹爹了吗?”
想到这里,嘴角不禁上扬。
最初知道自己有身孕的时候,阑珊有些不信,又有些惶恐不安。
以前是她看护阿沅从怀孕到分娩的,阿沅虽然不说什么,阑珊却自然知道她有无限的辛苦,阿沅能熬下来,又挣扎着生了言哥儿,对阑珊来说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
她扪心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因为她不需要去做。
毕竟那时候她已经扮了男装,打定主意一辈子不会嫁人的,当然就免除了怀孕生子之痛。
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因此在最初知道消息之后,阑珊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颇有点惶惶然不可终日的感觉,加上那时候诸事缠身……心情格外烦乱。
到后来离京,因为要操心的很多,所以也顾不上多想,才忽略了。真正体会到那种感觉,是从赵世禛追上之后。
不知为什么,大概是那萌芽中的小东西也感觉到了跟他血脉相连的那个人近在咫尺,所以存在感格外的强,阑珊一天比一天更感觉到他鲜明而强韧的在生长。
直到现在,突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悦。
就仿佛那个小家伙在跟她一起同在,一起准备去见那个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的人。
马车在抵达城门的时候停了下来。
西窗探头往外看去,却见鸣瑟从马上跳在地下,不知在跟什么人说话。
就在那人的身后,十数丈开外的城墙跟上,有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起初西窗并没看到那辆车,只顾猜测:“什么人在这里拦路……莫非是主子派人来接咱们的?”
他惊喜交加地回头看向阑珊,又笃定地说道:“是了!一定是主子得了消息!主子会不会亲自来?”
这几句话把阑珊也惊了一惊。
正在不知如何的时候,那边鸣瑟快步走了过来。
西窗问道:“是不是主子……”
鸣瑟冲他一摆手,看向阑珊道:“有个人想要见你。”说着回头,看向那辆车。
西窗愣住:“不是主子?什么人?”从歪头看,那辆车并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寻常公门侯府常用的大车而已。
鸣瑟没有回答西窗,只是对阑珊道:“你最好去见一见。”
西窗不解:“既然不是主子,进了城再说就是了!在城门口拦路是怎么回事儿?”
“闭嘴!”鸣瑟呵斥,眼神极为凌厉。
阑珊起身:“西窗你扶我下去。”
西窗带着疑惑跟不满,小心翼翼扶了阑珊下车。
阑珊的双腿还有些酸麻,走的很慢,这十几丈的距离足走了一刻钟才到了那么马车跟前。
有一名原本站在车边上的侍从上前,示意西窗退后。
西窗本不高兴,可是看那侍从的面容举止,心中突然一动,便看阑珊。
阑珊点点头,西窗这才放开她,自己退后了数步。
剩下阑珊一人上前,微微欠身:“不知是哪位贵人,要见小人?”
车窗内传出一个很柔和的声音:“你千里而回,辛苦了。”
阑珊听了这声音,微微一震。
刚要跪地行礼,那声音道:“不必行大礼。你身子不便,且这又是外头,不必拘泥。”
阑珊应了声“是”,又道:“多谢容妃娘娘。”
原来这车内说话的,俨然正是赵世禛的母妃!只是她是久居深宫的妃嫔,怎么突然出了城呢?难道只是为了见她一面?
阑珊思忖的时候,里间容妃道:“舒阑珊,我问你,你为何回京?”
“我、”阑珊定了定神,终于道:“小人回京,自是为了荣王殿下。”
“你在饶州好端端的,为他而回,是不放心他,还是想做荣王妃的心不灭?”
阑珊的心一跳:“殿下、可好吗?”
容妃笑了笑:“京城是他的家,他回了家,有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