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中王鹏不免给伤到了,血从手臂上冒出来,洒落雪地上显得很是刺眼。
言哥儿本不声不响的躲在他身后,见状便大声叫道:“王叔叔!”
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紧紧抱住王鹏的腿:“不要打了王叔叔,让我跟他们去就是了。”
王鹏身形一晃,抬手把言哥儿抱入怀中:“有王叔叔在,没有人能伤害言哥儿。我答应了你娘会看着你的。”
为首的太监哼道:“好好的路你不走,非得弄的这么难看……明着告诉你,他的娘也在我们哪里,你要识相的,就也乖乖的跟我们去。”
王鹏陡然色变:“你们把阿沅怎么样了?”
太监白了他一眼:“去了就知道了。”
王鹏当然也知道司礼监的厉害,只是因为要护着言哥儿所以也难想那么多,如今听说阿沅也在他们手中,才又紧张起来。
当即便撕了一块袍子把胳膊绑起来,抱了言哥儿上马,被司礼监的人簇拥着去了。
宫中。
阑珊跪在御前,心中忐忑,不知道皇帝又传自己来做什么。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这次除了皇帝外,连皇后也在场。
见她跪在地上,皇帝似笑非笑地说道:“瞧瞧……为了你,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阑珊不知这话是吉是凶。
这时侯她还不知道言哥儿跟阿沅王鹏给司礼监的人带走之事,所以倒也不觉着怎么紧张,因知道华珍认罪小产,猜想皇帝是因为这个又传了自己前来。
皇后却皱眉喃喃说:“真是红颜祸水……”
阑珊低着头,并无言语。
片刻皇帝道:“计姗,过去的事情朕都知道了,本来错不在你。错就错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
皇后听了这句,还不太明白这意思,便道:“皇上,什么错不在她,若是当初事发后她别假死遁逃,就也没有现在这些事情了。”
虽然皇后之前有些生华珍公主的气,但公主好好地滑了胎,又九死一生的,皇后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何况又觉着一切症结都在阑珊身上,之前她假冒郑衍还把自己诓骗的那么惨,此时自然没有好脸色。
皇帝便问道:“对了,当初你既然没有死,为什么反而选择离开京城了呢?”
阑珊见事情都说开了,自然不用再遮掩隐瞒,便道:“当时我误以为是温、温驸马想要谋害,臣女无亲无靠,又怎么敢再露面?难道还要给人再害一次吗?”
皇后不悦:“你……你当然可以去找别人伸冤诉求。”
阑珊轻声道:“多谢娘娘,但当时臣女遭遇大变,心神混乱,能苟延残喘活下来已经不易,更没有胆量再想找什么人诉求。”
皇后见她仿佛句句都回堵自己,想到当初她假冒郑衍,还以为是个多温婉内敛贤良淑德的,没想到居然是个这么胆大包天的人,如今且言辞锋利如此,皇后更加的不高兴。
“行了,”不等皇后开口,皇帝道:“横竖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也算是皇后教女无方,素日里太娇纵公主了,竟让她做出那种无法无天的行径,这件事是皇室理亏在先。”
皇后先前就给斥责了一番,听了这句,才低头不语了。
“自家的孩子做了错事,差点害了无辜的人……皇家的脸都给丢尽了。”但皇帝毕竟向来护短,说了这句后,便又道:“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皇上,”皇后小声说道:“华珍已经认了错,她的孩子也没了,已经算是得了惩罚了。之前臣妾过来的时候,太医还说她如今都没有脱离危险呢。”
“这也是她咎由自取,”皇帝哼了声,才又看向阑珊道:“公主认罪,惊悸中小产了,你应该也都听说了吧?”
阑珊道:“是,略知道了一些。”
皇帝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阑珊迟疑道:“不知皇上的意思是什么?”
皇帝淡淡道:“本来朕是容不得你的。可是听驸马跟公主说了昔日的事情后,倒是觉着你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还算是情有可原。你的命运却是坎坷,是以朕有意网开一面,——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的归宿?”
阑珊听了这句猛然抬头:皇帝这是要饶恕自己吗?可……归宿?
“我……”阑珊的心头微乱。这两天她所想的就是皇帝如何处置自己,如今忽然柳暗花明,却让她呆住了。
她所想的其实早就做了,那就是嫁给赵世禛。
但是阑珊心中却又知道,皇帝虽然想放过她,但自然不会轻易答应让她当荣王妃。
所以,叫她怎么回答?
或许如今只先保命?
“怎么,你没想过?”皇帝挑了挑眉,似看出她的犹豫:“那朕倒是替你想过了。”
阑珊更是意外:“皇上……”
皇帝看着她道:“你原本已经许配给了温驸马,之前是阴差阳错才假死遁逃,如今你既然仍好端端的,自然仍旧是温郎中的妻子。”
阑珊万万想不到,皇帝居然会冒出这一句:“皇上?!”
她的反应自然都落在皇帝的眼中:“莫非你不愿意?”
阑珊只觉着喉头艰涩:“时过境迁,何况使君已有妇,我不敢再高攀温大人。”
皇帝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看了阑珊半晌才道:“你果然不愿意重回温益卿身旁?”
“是。我不愿意。”阑珊终于回答。
“那……你莫非还想着当荣王妃?”皇帝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冷意。
阑珊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