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正觉着嗓子眼里有些不太舒服,低低咳了两声,却不便落座,因为温益卿并没有出声。
她也不想打量温郎中的脸色,因为在阑珊看来,自己这一病晕厥,又在赵世禛跟前儿不离左右的,温益卿当然更加有想法了,指不定脸色是多难看呢,何必去瞧他自找不痛快呢。
“多谢殿下跟公公关怀,我没什么大碍。”
才说完,就听温益卿道:“不是要说正经事吗,嘘寒问暖的是在探病?”
瞧瞧!阑珊了然地笑了。
她稍微合上眼睛在心底组织了一下想说的话,才开口道:“昨日荣王殿下拿下了许多贼人,据说那些人人坚称自己是跟海擎方家有勾连。但方家却拒不承认。而让海贼们倾巢而出的原因无非是两个,第一,是因为张公公捉住了潜伏在造船局的宋文书,正是他杀害了小顾跟忠伯,差点嫁祸并灭口了江所正,贼人以为宋文书在严刑逼供下会招认,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冲击翎海别邸,想要将人抢出,却不料人其实早已经自尽身亡了,如此只不过是引他们出洞而已。第二,贼人如此有恃无恐的出击,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以为王爷重伤不起。”
赵世禛慢慢地听着,听到第二个原因,便扬了扬眉。
的确,他的确是受了伤又染了风寒,但那种“卧床不起”的话,却也是有意叫人散播出去的。比如阑珊接连两天过来驿馆伺候,底下也是众说纷纭,更是坐实了这种说法,有力地误导了海贼。
赵世禛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知道了。
阑珊并没有看任何人,只仍是很安静地垂着眼皮。
张恒点点头:“不错,然后呢?”
阑珊继续说道:“宋文书之所以要杀江所正,是因为他在海沿上发现了本不属于大船的下等松木,我也曾跟他说过,这本来是一件很容易解释的事情,可他却心虚地动了手,正因为火烧文档库要害江所正一事,才坐实了这件事上有猫腻,就是说,被贼人烧掉的海船,有蹊跷。”
温益卿道:“这些都是大家知道了的事情,你说这些做什么。”
阑珊道:“我只是想让大家理一遍这其中的事情,现在事情的症结就是被烧掉的海船。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出现了海擎方家,据说是用在造船上的木材,出现在方家,方家也给指控跟海贼勾结。因此重中之重,就是木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