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泽摇头, “这里的厨子可没有那样好的手艺。”
“没关系, ”晏骄变戏法儿似的掏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油纸包,眨眨眼,“汤底我负责, 涮菜你负责。”
火锅底料,绝对是外出旅行居家必备之良品!只要有它,哪怕再平平无奇的干菜叶子都能就着啃两个饽饽!
任泽微怔, 失笑道:“倒也罢了。”
说起来, 自从离京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那样好吃的火锅了。
两人正说着, 就听外头有人嘟囔着走近, 若细听时,便是翻来覆去的“谁都不准欺负蓝蓝, 不听蓝蓝话的都是坏人!谁都不准……”
声音由远及近, 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出现在门口, 将本就不明亮的光线遮去大半, 屋内顿时昏暗下来。
他似乎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本能的愣了下。
“大河!”晏骄笑道,“好久不见呀,你这是打哪儿来?”
来人正是大河。
天气并不暖和,可他却只穿着一件湿透的单衣, 头脸脖子都红红的, 满是汗水的脑门上隐隐冒着热气。
他盯着晏骄瞧了又瞧, 好像在费力的从记忆深处挖掘, 过了会儿,一双眼睛突然就亮起来,大步上前将晏骄用力抱了一下,欣喜道:“骄骄,骄骄来看蓝蓝了!”
晏骄给的这一抱搞得胸闷气短,眼前发黑,“咳咳,来,来了。”
庞牧上前往大河肩头一捏,他就不由自主的松开手,下意识往后看去,一边看一边努力辨认,然后数出对方的名字。
可等他看到齐远后,登时垮了脸,本能的缩了缩脖子,老大个人猫似的躲到卫蓝身后,小声道:“他,他不用来。”
当年大家初次见面,大河担心下落不明的卫蓝发了狂,满院子衙役都弹压不住,后来齐远上场,一口气给他打服了。
众人忍俊不禁道:“可他已经来了,那怎么办?”
大河越发着急,便他脑子不如常人灵光,也听不出揶揄,只把脸涨得越发红了。
齐远偏爱逗他,竟一个跟头翻到他后面去,猛地拍了他的右肩,却在他左边笑道:“我可想死你了!”
大河哎呀一声,蝎子蛰屁股一样跳起来,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不想不想,大河不想!”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卫蓝安抚性的拍了拍大河的脑袋,像在抚慰一只大狗,又对齐远无奈道:“你莫要耍他。”
见大河是真对自己避如蛇蝎,齐远挠了挠头,戳了戳他小山一样的后背,“我是真想你,还想教你功夫呐,你功夫越好才越能保护蓝蓝不是?”
这话可真是戳到大河痒处,他身体一僵,试探着扭回头,“你肯教我?”
齐远气道:“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以前难不成没教过?”
这混球可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当初大家一个屋檐下住着的时候,哪天不是打得你,啊,不是,指点得你上蹿下跳?
大河眨了眨眼,老实摇头,憨厚道:“大河不记得。”
齐远气结,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任泽饶有趣味的看着齐远吃瘪,过足了瘾才朝大河招招手,“来,你先随我去取肉,顺便说说今儿又做了什么。”
一听有肉,大河的眼睛都亮了,立刻从卫蓝身后屁颠儿的钻出来,“他们背地里议论蓝蓝,我就跟他们比武!”
任泽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着重关注结果,“那赢了吗?”
大河将胸膛一挺,像个急于得到肯定的孩子,铿锵有力道:“他们都打不过我!”
他本就天生神力,后来跟着庞牧一行人日夜喂招,哪怕如今算不得一流,可在这区区小县城内,也确实无人能敌。
任泽微笑颔首,语气却凉飕飕的,“干得好,妄议上官,确实该打……”
本就有那么些下贱坯子,记打不记吃。
大河骄傲的笑,乖乖跟着走远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渐渐模糊起来,最终什么都听不清。
比武什么的,只怕是追着人家打的那种强行比武吧?晏骄等人看着他们走远,心中百感交集,对视一眼后,又都下意识看向卫蓝:
你这心腹给人拐跑啦!
卫蓝有点无奈,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可最后索性都放弃了,干巴巴道:“他们两个意外的相处甚欢。”
众人:“……”
我们看出来了!
迟来的午饭之后困意袭来,大家实在撑不住,先各自去休息了半个时辰,然后便往城内几大针线铺子和点心铺子分头行动去了。
自卫蓝和任泽来到培安县之后,本地领导班子就先后来了几次大换血,现如今能上前听用的基本都是现成提拔起来的。偶尔留的几个时有不服倒也不怕,让大河日日对他们进行爱的教育也就是了。
既然说不听,那就挨打吧。
现任巡检张涛原本是个积年的捕头,卫蓝觉得他为人本分,且十分忠勇正义,难得素有威望,功夫也不差,果断将原来的巡检撅了,推他上台。
从原先跑死马的捕头一跃成为从九品巡检,摇身一变成了官身的张涛只觉喜从天降,干起活来越发卖命。跟前任明里暗里呼吁大家给新县令下马威,总带着手下推三阻四撂挑子的情况截然不同,整个衙门的效率都被带起来了。
这会儿见大家要去街上调查,张涛就很积极主动地挑了几个熟悉本地情况的小捕快替他们带路,“几位大人若有差遣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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