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直未有神龙诞生,父帝母后也渐渐消了心思。可今时不同往日,表姐和帝君还没大婚就先有了长子,父帝和母后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大哥被催得苦不堪扰,见到这般散漫的行径可不得说教两句。
冰芜抬起右手,打扇的仙娥立即停了手,起身走到几人坐着的茶桌,取了桌上的酒盏,给几人一一斟满,“大表哥,你们也是贵客,我自然是留在这招待你们。”
金珏:“……”
金毓目光转了一圈,问道:“表妹,怎么不见阿离?”
“今日人多,我怕照看不周,让凌云看着他,等时辰差不多了再过来。”
金钊抬头打趣道:“表姐如今真是愈发有贤妻良母的样子了。”
金毓眼巴巴地看着冰芜,还伸手拽了拽她的广袖:“我们不是在这么?带他来,我替你看着。”
冰芜点了点头,“那好吧,我让凌云带着阿离来。”
传了讯不到一刻钟,隔间的门再次传来敲门声。门一开,坐着的几人齐齐看向门外,而后具是一惊。
金珏最先反应过来,忙起身行礼,“见过姑姑。”
金毓和金钊闻言也迅速起身,“姑姑。”
“起来吧。”
刚才还满座的茶桌瞬间一空,唯有冰芜还坐着。
冰芜怔怔地看着站在门外的身影,若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她都要以为这是一场梦了。
这样的神色与当年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怀里抱的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安分的被人抱着的砚离左右看看,喊了一声:“母亲。”
众人才回了神,瑶音抱着砚离举步走进隔间内,离近了才将他放下,温声解释道:“凌云神君和战神有事相商,托我带阿离来。”
砚离听到自己名字,举起双臂就道:“母亲,抱抱。”
冰芜这才将目光落在不比她膝盖高多少砚离身上,伸出点了点他的额头,“衣服都皱了,抱什么抱,过来好好坐着。”
今日砚离身上穿了和她身上同款红色小袍子,绯色的纤云锦容易出现折痕,这会早晨还精致万分小袍子早已大打折扣。
砚离收回双臂,扁了扁嘴应道:“是。”
冰芜伸手替他整了整头上的小金冠,垂眸就见到他脖子上带着一个金项圈,项圈中央是攒金丝的花纹镶嵌着一块白色玉石,周围点缀着细碎的紫色宝石,玉石下方还垂落着小巧的金箔。
只看一眼就知道这精巧绝伦的金项圈是一件不可多得灵宝,更何况那金箔她可不陌生,这项圈是哪里来的不作他想。
许是她盯着金项圈太久,砚离抬手指了指金项圈道:“外祖母给的,好看!”
冰芜指尖一弹,砚离身上有些微皱的绯色小袍子瞬间焕然一新,半点折痕也没有,手指轻轻的戳了戳那滑嫩的小脸,“小小年纪就知道臭美,过来见过两位舅舅和姨母。”
看着砚离落入金毓的怀中,冰芜这才回头看向瑶音,拂袖行礼道:“母亲。”
瑶音扶了一把,“不必多礼。”
手上的触感没有消失,难得这么近看女儿,瑶音不免多看了几眼,“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母女两并肩走在揽月楼边上的长廊上,金色和红色的曳地长裙在红木地板上划过。
走了好一会儿,冰芜忽然道:“阿离他还小,送他那东西太贵重了。”
瑶音道:“我也没什么可以送他的,那东西也就能护他一护,不算多贵重。”
冰芜闻言脚下一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龙族不像蛇族会脱皮,龙鳞长在身上是不会掉的。拔鳞之痛,她没试过,但也知道有多疼。
知女莫若母,瑶音一见这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温声解释道:“龙鳞是很早以前掉的,并不是特意拔的。”
冰芜眉头蹙起,明显不信:“龙鳞岂会掉?”
瑶音释然一笑,拉过冰芜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之前拔的,早已没事了,如今新的龙鳞也长出来了。”末了又道:“我很高兴,你还记挂着母亲,会为母亲担心。”
冰芜手一缩,想收回手,却被握得更紧,她索性不挣扎了,偏过头淡淡道:“母亲有何事想和我说?”
“你和苍山帝君的婚事,昆仑山帝君都已传讯告诉我了。”
冰芜闻言转头看向瑶音,面露惊讶。
瑶音缓缓道:“两百年前他受了重伤正好掉落在紫云山,战神把他送回去后,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他的传讯。”
“你心里可对这桩婚约不满?”
冰芜摇了摇头,“并无不满。”
“那为何迟迟不愿大婚?苍山帝君这些年所为,你应该看得比旁人更加明白才是。”瑶音说着,伸出双臂抱了抱她,温声道:“不是真心就不要去讨别人的真心,真心难得,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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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昆仑山玉清宫的昆仑山帝君抬头望了望晴空万里的天色,苦涩再一次溢满心头。
一阵冷风拂过,他的墨发和长袍随之飞舞,苍白的面容看起来更虚弱了,仿佛要被风吹倒似的。
良久,昆仑山帝君长叹了一声,低声轻喃道:“这个时辰,苍山那边应该很热闹罢?”
声音虽轻,但身后的神官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
神官梓忻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自家帝君的问题,抬头看去,只见那张倦容和疲惫怎么掩也掩不住的面容又添了惆怅,梓忻垂头道:“今日是苍山帝君长子的寿辰,自是热闹,听说几位帝君都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为啥写着又卡了,而且今天周三,还是不要尝试那种写法了,安全些,明天再写那段。不然我就要进小黑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