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惹惦念着站在原地,望着苏姚离去的方向,似有心事。肆晓时看在眼里,索性劝他:“要不你留下陪她几天?”
林惹却收回目光:“留下有什么用,她又看不到我。”
肆晓时跟着叹气,未想林惹又说:“而且我缠着她也没用,她一个小孩又没有钱,但是你有!”
肆晓时恐慌地抱住自己:“我也没有!”说着转身离开学校,小跑着过了快跳红灯的人行横道,回过头,就见林惹只露出一个脑袋,在自己身后晃悠来去。
“哎,还真是阴魂不散。”
林惹得意坏笑,身子晃了晃,整个显现在肆晓时眼前:“不过谢谢你了晓时姐姐,我又完成了一个心愿!”
“那你要乖乖去投胎了么?”
“我再想想……”
“林惹!你好过分啊!你之前说好了的!”
“喂!你可怜下我好不好?我一下子就死了,好多事情都没有安排好呢,所以说意外死去的小孩子最惨了,没人疼没人爱,就像地里的小白菜。”
“啧……”肆晓时牙缝里憋出口气,也不知对方哪搞来这么多酸词:“那你还要怎么样啊?我真的没有钱了啊!”
“让我再想想么,我保证不让你花钱了行不?”林惹说着,又从肆晓时手中购物袋里掏出一把薯条,狂暴地往嘴里塞。
肆晓时叹了口气,转眼望向天边浮云惨淡:“对了,我帮了你,你回去不要和梁正年乱说哦?”
“你真的很在乎那只鬼的想法啊?”
“就像你在乎苏姚一样。”
“哇!真的假的?你们认识了多久啊?”
肆晓时数了数:“应该也没有多久,一个多月吧,他认识我的时间要更长一点。”
“那你就喜欢上他了?都不怕他是个勾魂鬼么?”
“怕啊!”肆晓时坦诚应着:“但是怕也没有办法啊!我当时比现在还穷,刚搬了家没钱再搬。而且事实证明,梁正年并没有伤害我啊!对我还挺好的。”
“不怕被他骗了么?”
肆晓时若有所思地说:“要骗也早骗了。”
林惹看着肆晓时这个傻瓜有些无奈:“哎!傻丫头,是真的看上鬼了,离死不远喽!”
肆晓时白了眼林惹,抬脚将他像皮球似地往一旁踹了踹:“你才是嘞!死了也不去乖乖投胎,非要缠着无冤无仇的我,真的是!”
林惹仍是坏笑,似乎每坏笑一次,那邪意便更甚一层,让人看得不由心颤。
肆晓时缩了缩肩膀,刚要往前走出几步,脚下却被凭空一绊,来了个平地摔。
膝盖着地时,直接摔破了皮。红晕一阵阵散开,伤口处一动就挤出了血,上手一抹,又是一阵辣人的痛。肆晓时脆弱地挤出几滴眼泪,吃力从地上爬起时,见林惹从一旁窜出来:“哎呀!怎么这么容易就出血了?”
这时正好有路人走过,就见肆晓时对着空气吼道:“是你绊倒我的?你这个小孩心肠怎么这样恶毒啊!”
林惹双手抱在眼前,与肆晓时讨着好:“我就想逗你一下么!没想到你的皮这么脆弱,对不起啦。”
“对不起有什么用?”脾气一上来,肆晓时也不顾周围人会不会当自己神经病了,毕竟她能看到眼前的林惹,那个该死的坏小孩:“疼死了你知不知道?你以为我是你啊?你现在都不会受伤了,可是我会啊!我还是个人啊!我只是个可怜的人啊!为什么都跑来欺负我啊!”
肆晓时越说越委屈,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支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家。
梁正年早在门口等着,见肆晓时回来,即刻现身。
未想对方却直直冲过身体,将购物袋扔到地上。转身跑进卧室后,窝到床上抱住自己,独自生起闷气。
梁正年试探着钻进卧室,用极温柔的声色与她问:“晓时,你怎么了?”
肆晓时摇摇头,垂眼盯着膝盖上的伤口,越来越难过。
梁正年发现伤口时,立马急了:“这是怎么回事?”
肆晓时没应声,梁正年开口喊道:“林惹!”
林惹从天花板上冒出头,如同一滩液体,倒立着垂下来:“什么?”
“你是不是欺负她?”
“我不是故意的啦!”
肆晓时气地指向林惹:“你就是故意的!”
这小屁孩若是只针对自己,梁正年觉得,他倒还能再和对方纠缠几个回合。但要是伤害了肆晓时,梁正年就不能忍了:“你给我过来!”
梁正年那语气一下暴露了年纪,像在教训自己重孙子似地和林惹招呼。
林惹当然不会过去,这时候还不知死活,和梁正年嘚瑟道:“干什么?你少惹我哦!我已经和晓时姐姐道过歉了!你要是敢打我,我就用通感,让所有鬼魂都知道你们直播骗鬼!”
“随你便!”梁正年气势如雄,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想说就去说吧!总之我不会让你再欺负晓时了!你要么就去投胎,要么就去用你的鬼通感,我不会再让晓时帮你做任何事了,从我眼前消失!”
梁正年说完,怒声将林惹赶走。
林惹立刻被梁正年逼得顿灭,连声音都没有了。
肆晓时反应过来,抹了下眼泪,与梁正年问起:“你不怕他告诉其他鬼魂你骗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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