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睡得好么?”肆晓时率先开口。
梁正年谨慎地停住动作,飘在空中将肆晓时紧紧抱着:“还可以。”
肆晓时点点头,侧了侧声打算从他怀里起身。
梁正年往下垂了垂,直接让她躺到床上:“你也休息会儿吧,我看你刚刚都睡着了。”
“不用了。”肆晓时一把将被子推到旁边:“我晚上真的要补画稿了,上次就交迟了,这次再拖就死定了。”
梁正年又问:“但是你不累吗?”
“其实我白天的时候也睡了好久,只是刚才在那里蹲着也无聊。”
肆晓时说着,一下跳下床,直接跑出卧室。
梁正年转身从墙壁传到客厅,坐下时,见肆晓时正好转到客厅。
肆晓时见惯不怪,从冰箱里拿出一盒之前在便利店买的蓝莓面包放到桌上,拿出手绘板后,一边吃东西一边补画稿。
梁正年乖乖守在一旁,屋内又恢复了两人冷战前的和平安详。
很快到了晚上,太爷爷才悄悄冒出一个头,悬在半空中,心有余悸地与梁正年问:“苏以走了吗?”
梁正年当时饿了,但肆晓时还在画画,也不好意思打扰她。更何况自己一个鬼,要总吃肆晓时的东西,左右也浪费粮食,索性背着肆晓时,缩在厨房一角啃对方前几天喝完的易拉罐……
见太爷爷出现,他也不在意,易拉罐一口一口,嚼黄瓜般脆生:“走了啊。”
太爷爷浑身上下还像打了石膏般,鼠爪紧紧搂着墙角:“那他还回来么?”
“应该不回来了吧。”
“那就好。”太爷爷摸了摸胸口,一下跳到梁正年大腿上:“喂!我说梁正年,你和晓时应该和好了吧?怎么还在这里啃易拉罐?”
“不然呢?她在忙着补画稿,我不想打扰她,饿了只能吃这些啊,反正我吃什么都一样的。”
太爷爷点了点头:“也是,我看晓时也是个人间穷鬼,我们总吃她的粮食,好像也不太好。”说着,太爷爷从垃圾桶里找出碎掉的陶瓷杯一角,嘎吱嘎吱啃起来。
“是啊,晓时真的没有什么钱啊。”梁正年说着,难过地叹了口气:“可惜我们不能给活人烧纸钱,只能她帮我,我一点也帮不上她,还得让她帮我赚钱。”
太爷爷破天荒地鼓励起梁正年:“你怎么帮不上啊?你帮她赶走了变态啊,虽然自己也差点死了,不过昨晚发生的一切,简直太刺激了,比那些电视剧里演的都要浪漫。痴情人鬼,生死相依!”
“……”梁正年搞不懂太爷爷哪里搞出这么多酸词,转眼看向一旁,仍是叹气:“幸亏那个家伙是在楼里面下手的,但凡昨晚没在这栋楼内发生,我就救不了她了。”
“是啊,晓时好像也没什么朋友。”
说着,梁正年和太爷爷同时飘到中岛台上,隔着锅碗瓢盆望向客厅内的肆晓时,又同时摇了摇头。
收身时,太爷爷又说:“我在楼下阿婆的电视机里看到过很多新闻,单身女性是很多犯罪对象的主要目标,她们没有朋友就没人关心,所以非常好下手。”
梁正年紧了紧眉:“还有家人呢。”
“她自从搬进来后,好像没有和家人联系过。”
“是啊。”梁正年恍然:“她不是说有个外婆……”
太爷爷又开始作死地鼓动梁正年:“去问问她吧?”
虽然肆晓时提过一嘴,但以梁正年的领悟力,完全没意识到“不能提外婆”才是肆晓时的雷区,还以为对方只是讨厌自己的肖像权被侵犯。
将剩下的半个易拉罐扔进垃圾桶后,梁正年晃晃悠悠地飘了过去:“画好了吗?”
肆晓时摇头,刚才接到主编的催稿电话,这会儿压根懒得抬头看一眼梁正年:“还没。”
梁正年在客厅又转了一小圈,后故作自然地坐到肆晓时身边:“你知道么?如果昨晚那个家伙在外面伤害你的话,我就救不了你了。”
肆晓时点头,敷衍应声:“是啊。”
“作为一个鬼,我还是很能认清自己现状的。我没法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保护你,其实你应该找些朋友之类的,在身边有个照应,会好很多。”
肆晓时稍微顿了下,这建议些许触及软肋,令肆晓时一时不太明白,梁正年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啊?”
梁正年继续说:“我只是想,你一个人,又是个女孩子,有时候真的挺不安全的,为什么不找个室友?”
肆晓时的脑回路也是格外奇特:“室友就不怕是变态杀人狂了么?”
“那么…可以先交朋友啊。”
“但是有了室友,要怎么配合你直播啊?”
梁正年想了想,又说:“是啊,我们这个情况找室友也不是很方便,不过…你也应该和外界有联系啊,和家人经常联络的话,如果某一天你忽然失踪了,对方也能及时发现不是吗?”
肆晓时听到“家人”两个字,表情有个微微的颤动。
梁正年注意到,试探问及:“晓时,我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家里的事情……”
肆晓时匆忙低下头,秉持全方位抗拒的态度:“关你什么事啊。”
梁正年懵了,却还像个傻白甜似地与对方分辨:“因为我之前和你说过我的事,我想,互相了解的话,我也应该知道你的事啊?不是说有个外婆么……”
肆晓时没等梁正年啰嗦完,抱着手绘板起身,闷头跑回卧室。
有了上次的教训,梁正年这次没再穿门而入,不动声色地写了一张纸条,从卧室门缝下丢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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