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梁正年你态度很奇怪哦?居然在人的面前现原形,还这个骚样子……”
“……”梁正年下意识避开苏以目光。
苏以尖锐的狐狸眼抖出万般波澜,笑得格外嚣张:“呦呦呦!一百多岁的人了,还知道害羞?”
梁正年清了清嗓子,意图将苏以赶走:“你来干什么?最近不忙么?”
苏以将手中刺刀举起,刀锋在梁正年眼中一闪而过:“有个畜生偷了我的东西,真是胆子大啊,居然偷到神头上了,怎么样啊,刚刚是不是被这东西刺了个好歹?”
梁正年了然:“原来是你的神器,差点害死我。”
苏以笑了笑,上前很不礼貌地拍了下梁正年脸蛋:“对不起啦!你也知道我行走四方,哪里都待的么!又不像你这么好命,有空房就能睡,我前阵子去了趟贫民窑,真没想到,大家都是穷人,还有那穷凶极恶的来偷我。”
肆晓时揪着梁正年衣服一角,指尖已微微渗出冷汗:“他是…神?”
梁正年转眼,和肆晓时介绍:“他叫苏以,是负责这附近灵魂的死神。”
“死……”肆晓时吸了口气,话没开口,又慌张地往梁正年身后躲。
苏以对肆晓时的态度嗤之以鼻,转瞬,手里的刺刀幻化成蝴/蝶/刀,在手指间来回跳跃起来,一下下,晃出银白色寒光:“梁正年,又死过一次,感觉怎么样啊?”
“你还好意思说?一个神,被小偷偷了,你丢不丢神啊?”梁正年说着,瞧向门口,只望了一眼,门便主动敞开了一条缝:“走开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哇!你搞什么?”苏以不敢相信地望着梁正年,眼眸微微一颤,几许怨怼:“赶我走?梁正年你皮痒痒了是不是?”
梁正年将肆晓时护在身后,与苏以有一说一:“不然呢?这里之前没人住,你想住一晚就算了,现在有人在这里,你还要住么?”
“为什么不能?看来也不是一般人,不然的话,怎么会看见你?既然知道了你的存在,也清楚我是什么人,那么想必让我住一晚,也无所谓的吧?我相信,这位小可爱是不会介意的。”
肆晓时嘴上没说,心里难免念叨起来:“我介意啊!”
苏以却已脱下外套,里面穿得也是黑色,黑衬衫配黑色长裤,领口敞开,明晃晃的诱惑。
肆晓时主动避过目光,再一反应,又急地拽了拽梁正年:“他要干嘛?不会要在这里睡吧?”
在这屋子没人居住的前几十年,苏以这家伙隔三差五就会来找梁正年。虽然他是个神,但因是死神,整日都在和那些要死或者已经死的家伙打交道,帮忙引渡完一个灵魂后,还得再去找下一个灵魂,终日在人间漂泊,神界却从未考虑过,给他在出外勤期间安排一个稳定住所,如此只能走到哪里睡到哪里,从这个鬼魂的地界混到另一个鬼魂的地界,神生颠沛。
梁正年知道自己拦不住苏以,却仍努力为肆晓时争取公平权益:“你想在这里蹭一晚也行,但是现在这地方是她的,她有租赁合同,明明白白花了钱来的,你要睡的话,睡沙发。”
苏以瞥了眼一旁沙发,印象中,上次来时还是老气四溢的姜黄色印花沙发,这次已经盖上了水蓝色的亚麻布套子,看起来格外小清新:“我睡沙发?那你呢?”
梁正年已没有地方可选:“我今晚不睡…或者地板。”
苏以又望了眼肆晓时:“她睡床?”
梁正年点头:“对。”
苏以将手指立在当空,欠扁地晃着那张绝色脑袋:“no no no!我要睡床的,我前阵子睡在那个该死的地下厂房,骨头都要散架了,今晚我得好好休息,我要睡床!这个没得商量。”
肆晓时终于为自己开口:“什么没得商量啊!你是神就了不起吗?这是我家哎!你睡床的话,我睡哪里啊?你既然在人…人类居住的地方,就应该守规则吧?”
苏以重新将目光落到肆晓时脸上,锋利却明朗的眸子紧促一闪,免不得又将肆晓时吓得往梁正年身后缩。
来回纠缠了这么久,苏以也倦了。神的狂气一旦上来,不容得鬼和人再来周旋,转身走入卧室后,一头倒在软绵绵的床垫上:“啊!好舒服的床…嗯,香香的,这新床单也不错。”
肆晓时跟着跑进卧室,虽然还有点怕,但她觉着,既然是一个神,就应该不会伤害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能把他这尊大神请走的。
“喂!你不可以这样子,这是我家,我可以收留你,但是麻烦你不要睡我的床好不好?我床单新换的……”
见苏以望过来,肆晓时越说声音越小。
见状,苏以只是笑笑,一只手杵在脑袋上,飘着挑衅调子:“你有没有意识到我真的是个神啊!居然还嫌弃我?那你知不知道,那个鬼也睡过你的床呢!”
肆晓时当然知道,但那怎么一样么…也许之前的话,性质是一样的,但现在,梁正年终究和其他人或其他神不同了。
他是鬼,是一只守护自己的温柔帅鬼。
苏以瞧出肆晓时的态度,转身将身子往床上蹭了蹭,一副死狗霸占疆土的派头:“好了么!让我睡一晚吧,宝贝!你要知道,让神睡了你的床,是多么崇高的荣幸!我看你印堂发黑,估计也活不久了,如果近期死的话,肯定是在我这引渡,那么你就要仔细考虑一下了,对我好一点,不用给我纸钱贿赂,我也可以让你提前转世哦!下辈子让你当马云的女儿,怎么样?”
“……”在这种情况下听说自己快要死了,肆晓时难免觉得,对方一定是在和她扯皮,往前又走了两步,复听苏以道:“还要过来?哦!好么!你长得还挺好看,我可以让你睡。”
听到这句话,门外梁正年率先不淡定了,一转身从墙壁穿进卧室,拽起苏以衣领就要赶他走:“你给我走!别忘了你是个神,不要这么不要脸。”
话音一落,梁正年的世界登时黑了。
没想到苏以这缺德神为了睡软床,竟直接用捕魂袋将梁正年捉了起来,黑色丝绸的花边口一紧,梁正年就变成了袋内的一口青气。
肆晓时愣了一下,马上急了:“你把他怎么了?”
“放心,只是把他捉起来,他晚上可以在这里面睡觉。”说着,苏以松开手,捕魂袋如氢气球般飘到天花板上。
肆晓时够不到,怕梁正年出事,拢起双手冲捕魂袋喊:“梁正年!”
苏以重新倒在床上:“他听不到的。”
肆晓时认真害怕了,只能和苏以讨饶:“你把他放了吧,你可以睡床,但你明天会走的吧?”
苏以察觉到对方情绪,勾一勾手指,肆晓时就被一股气力推到床上。倒下时,刚好陷入苏以怀中。
在杀戮中洗礼多年的死神,胸口有一股混合着血腥气息的莓果味,让人闻了眩晕。
月光下,苏以趁肆晓时还没抽身,竟直接压下去,红唇勾住她耳畔:“哦?你看样子,在想念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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