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凉的,是钥匙。
楼层灯光忽然亮起。
一瞬间,漆黑变作白昼。
时贺攥住她手腕,狭长眼眸眯起,薄唇带着冷峻危险的气息。
季桃张着唇,不知道该表现出惊吓还是惊喜。
错乱脚步声从走廊另一头传来,很快,有男同事喊“时贺不见了”。
季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把抱进了卫生间一间厕所里。
第一次进男厕所的方式原来如此特别。
这会儿梦里场景再现,时贺一只手将她圈在墙壁与胸膛之间,另一只手解着白大褂纽扣。
季桃昂起脑袋看他,他下颔紧绷,浑身气场冷肃,仿佛不再伪装。
真的没病?
真的是装的?
季桃感动哭。
“时贺……”
“别说话。”
“你没病吗,你没疯是不是?”
“我叫你别说话。”时贺恼怒,语气冰冷。
“你没疯太好了!”季桃沉浸在疯狂的欢喜里。
下一秒,她嘴唇被时贺手掌捂住。
他是紧张的,瞳孔收紧,暴露的焦虑情绪好像她爸爸在下棋时的凝重模样,像是步步为营步下的局即将被一个小卒溃毁。
季桃一时没敢再吱声。
她就说嘛,成功人士一般逆商都很高的,时贺哪有这么轻易就被击垮成神经病。
他掌心太热,遮住所有新鲜口气。季桃想拿开他手掌呼吸,终于费劲掰开他手指狠狠吸了口气。原以为是臭的,但居然是香的。
是时贺身上的味道,清冽冷淡,像雪松与青柠。
脚步声传到了门口,同事的声音也响起:“看看卫生间和盥洗室,监控出来了没有?”
时贺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暴露情绪,他沉冷望着季桃,想到办法应对。
可季桃她不在他的预料里。
季桃小脑袋里也冒出灵感。
抢过时贺的白大褂冲出门:“这里这里,时贺他在这里!”
“在哪?”同事冲过来。
“在厕所,他要吃屎——”
时贺:……
商场战场多少狂风暴雨他都见识过,但都远不及这句话打击来得大。
护士长刘中平和男同事将时贺拉出来。
刘中平回头问季桃:“他这是做什么,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下班了么?”
“白天时贺就说今晚我要是不值班陪他他就吃屎,我跟朋友在附近唱歌,经过想来看看。”
“太任性了,病得也太重了他。”刘中平骂骂咧咧捂着鼻子退出卫生间。
时贺被男护士勒令再洗个澡才能回病房。
于是这是他一天之内洗的第三个澡。
走出盥洗室,季桃正站在过道等他。
小女生脸颊笑开了花,翘起唇角似乎在等他夸奖。
时贺收回视线径直往前,不想搭理,他是病得多重才有那种重口味。
“时贺。”
他终于还是停下,不想闹大。
季桃跑到他跟前:“刚才我机智吧?”
时贺敷衍点头。
季桃:“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什么吗?”
“你别告诉他们我梦游。”
季桃怔愣,还是不承认吗。
“你是不是没有病,你是不是……”有苦衷。
“你猜。”不耐烦从时贺眼尾倾泻,他语气冷淡,“让开,你挡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