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透过窗户打在苏瞻的侧脸,少年的脸上带着几分暗沉的橘红色,看着有些不详。
闻墨心中一紧,走过去低头看了他一眼,看似随意的问:“在看什么?”
苏瞻立刻受惊一样的收起小药瓶,干巴巴的解释:“没什么,我,我准备走了。”
他说完,背上书包准备出宿舍。
闻墨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手心灼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到苏瞻的胳膊上,苏瞻仿佛被烫了下,不自在的甩甩胳膊,“拉,拉我做什么?”
“一起走吧,我爸爸让他的司机来接我了。”为了奖励他把顾笙邺骗回家,特地给予了从小“穷养”的儿子专车接送的待遇。
“不用了。”苏瞻摇头,“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苏瞻家境虽然比一般的同学好,但也没好到有专车接送的地步,一般都自己打车。
闻墨直勾勾的看着他,忽然拉着苏瞻的胳膊,把对方往自己怀里一带。
苏瞻踉跄了下,直接撞到闻墨的怀里。
闻墨垂着头,深深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中清晰的倒映出苏瞻的影子,一点点的,越来越近。
苏瞻一惊,不自在的推着闻墨,“拉我做什么?”
闻墨看了他片刻,松开他,慢吞吞的说:“跟你住了两天,忽然分开,感觉很想你。”
苏瞻:“……”
感觉闻墨又跟他聊骚。
他背着书包,轻哼一声,“大男人说什么想念,磨磨唧唧的。”
“嗯,那不说想念。”闻墨从善如流的改了,声音清清冷冷的,但偏偏说出来的话很撩人,“我的腺体喜欢你的信息素,几天得不到,躁动不安。”
苏瞻:……!!!
这tm的比想念还要过分好多,苏瞻受不住,脸红了,扔下一句“你脑子里还能想点别的事情吗”就跑了。
嗯,苏瞻好像没察觉他跟闻墨的关系还不是恋人,闻墨想他的信息素这件事情是不是不对。
苏瞻跑出校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的路上总算是冷静下来。
苏瞻家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有套房子,在郊区有个小别墅,平时苏鹏骋为了上班方便,大都住在市中心的小区,苏瞻打车一个来小时才到家。
他付了车费,站在楼下,抬头望着灯火通明的高大建筑物,忽然觉得,很陌生。
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他自己都不认识了。
他深呼吸,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坐电梯上楼。
他用钥匙打开家门,屋子里很安静,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明明九月下旬的天气还不冷,他却觉得人站在屋内,好像冷到了骨子里。
他不认识他的家了。
听到了开门声,他的母亲聂婉茹从主卧走出来,脸色很淡的看着他,说:“你回来了?我去做饭。”
聂婉茹的长相其实还好,五官端正,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端庄,但她表情很冷,看着苏瞻的神态里没有一点母亲对孩子的喜爱。
就好像,自己的孩子是个陌生人一样。
苏瞻满嘴都是苦涩,他艰难的喊:“妈妈。”
聂婉茹不咸不淡的点头,“你的屋子收拾好了,进屋去歇着吧。”
聂婉茹一直这样,从小就很少跟他说话,很少关心,就好像母亲只是一个责任,一个束缚她的枷锁。
苏瞻背着书包走到自己的卧室里。
他的卧室一如既往的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聂婉茹在这些杂事上面从来都做的滴水不漏,也许他不应该奢求太多,毕竟他跟聂婉茹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他也是人,他也想要亲情,他甚至都在想,哪怕养个宠物,养上十几年都会真的喜欢的吧,他自认不差,是个阳光美少年,但聂婉茹好像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他闭了闭眼,放下书包,走出房间门,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聂婉茹,垂着眼皮,低声说:“妈,我想用一下您跟爸房间里的洗手间,外面那个好像有点问题。”
聂婉茹皱着眉头,半响后还是说:“去吧。”
苏瞻走到主卧的洗手间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分别找了长短几根头发放在袋子里。
掉了的头发一般连着头皮,是可以检测dna的。
他想知道,他到底跟苏鹏骋和聂婉茹有没有血缘关系。
苏鹏骋很快就回来,看到苏瞻已经坐在自己的房间,走进去责备他:“怎么这么几周才回来一次,给你的药吃了吗?”
苏瞻动了动喉咙,觉得满嘴都是苦涩的,避重就轻的低声回答:“我一向听您的话。”
这句话在苏鹏骋耳朵里就是吃了,苏鹏骋松了一口气,叫他出去吃饭。
饭桌上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关心苏瞻一周的学习生活怎么样,苏瞻默默吃完饭,去厨房把自己的碗给洗了,走回房间里。
他觉得心里面压抑得厉害,真的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家里面呆着了,他现在甚至怀念他跟闻墨一起住的宿舍。
虽然是宿舍,但被闻墨改造的格外舒服,而且闻墨这个室友,虽然嘴上总喜欢说骚话,但实际上除了一嘴骚话就没别的了。闻墨的生活习惯很好,东西摆放的很整齐,宿舍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如果忽略掉闻墨那些让他脸红炸毛浑身不自在的话,其实跟闻墨当室友,挺好的。
比他住在家里面都好。
他心情烦躁的写完作业,躺在床上,觉得长夜里格外的清冷孤寂,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拿出手机,把大号上的微信群聊都翻了一遍,没得可翻了之后,他登陆微信小号,去墨水群里面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