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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几个婆子于是走上前,一把按住了夏淳。

作者有话要说:休息了两天,开始码字字!!

第三十一章

“做什么?”一声清淡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披着漫天的霞光从花圃小径的尽头缓步走来。昏暗之中,那人身姿挺拔俊逸, 乌发雪肤, 眼若寒星。他身后的凌云凌风飞身上前,一左一右地按住婆子的手。慢了一步的小彩蝶冲过来, 赶紧将地上跪着的夏淳搀起来。

夏淳眨巴眨巴了眼睛,扭头看到一步一步靠近的周卿玉, 两眼迅速包泪。

傍晚的凉风拂动了花圃的花朵, 花香弥漫。只见夏淳一个转头,忽然朝着少傅的方向飞箭一般地狂奔而去,飞扑入怀:“公子~”

周卿玉冷不丁怀里撞进来一个温软的身子, 整个人都僵硬了。

夏淳抱住少傅的腰, 脸埋在他怀里,鼻尖瞬间就被一股清冽的松竹香给充斥。悄咪咪深吸一口气,她特矫揉造作地抹泪地哭嚎道:“公子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救奴婢的吗?呜呜呜, 要是公子你来迟一步, 奴婢这绝色倾城的小脸蛋就要被人扇开花啦~嘤嘤嘤……”

周卿玉:“……”

“你看看你看看,表姑娘说奴婢昨晚推她。表姑娘金尊玉贵, 去哪儿都带上婆子丫鬟一大堆人,”夏淳死死箍着精瘦的腰,完全无视怀里人的僵硬继续演, “奴婢这般娇弱的人儿, 如何能突破婆子们重重的阻碍去推表姑娘?奴婢冤枉啊~~”

众目睽睽之下素来端方君子的兄长与姑娘抱成一团,周灵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而顶着一众诡异视线的周卿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暗中推了推夏淳的胳膊,想叫她赶紧松手。奈何夏淳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根本就推不开。

少傅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他咬牙切齿地安抚:“你先松开。”

夏淳埋在他怀里那叫一个缠绵悱恻:“呜呜呜,不要不要!奴婢的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需要公子的抱抱才能粘起来。”

仿佛一道闷雷劈中脑门儿,少傅整个人跟掉进了滚水里的虾似的红了个透。

“松开。”

夏淳呜呜呜呜地哭,装听不见。

少傅压低了嗓音:“再不松开,今夜你给我在院子里站一夜!凌风凌云会盯着你,不站满一夜不准回屋!”

夏淳:“……”

老实巴交地松开了手,幽怨地瞥向无情的男人。

无情的男人绕开了牛皮糖夏淳,抬眸看向石桌边饮茶的两人。平静而幽沉的目光落到人的肩上,仿佛有千钧之力,顿时叫人自惭形秽起来。

杨秀娥从方才起面上就仿佛开了染坊,惊喜,惊讶,愤怒,痛恨一瞬间交织,她心里当真恨不得能活撕了将‘贱人’夏淳。然而周卿玉看过来的瞬间又恢复了柔弱。此时她已从石凳上起身,立在小径的不远处。

见周卿玉看着她的方向,立即欲语还休地迎了回去:“大表哥。”

周灵珊也起了身,不远不近地给周卿玉行礼:“兄长。”

少傅淡淡地颔首,目光落到周灵珊身上。昏黄的光映照了他半张脸,笔挺的鼻梁仿佛刀削斧凿,叫人清晰地看到了他蹙起了眉:“言必可行也,然后言之。行必可言也,然后行之。灵珊,做任何事需要三思而后行。莫为一时意气便行不规矩之事。稍候我会与母亲说一说,你且反省一二。”

微风中,周卿玉的嗓音清淡如羽毛,却叫周灵珊的脸一瞬间白了。

周灵珊顿时又羞又愧,低下头,眼眶都红了。

“兄长……”

周灵珊是羞愧,杨秀娥的脸色就是惨白。她心里一瞬间涌起了诸多言语,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少傅却没过多余光给她,只冷淡地瞥一眼杨秀娥,转身离去。

杨秀娥心口猛地一缩,这一瞬间的脸色比周灵珊还要白。她怔怔地看着周卿玉的背影,袖子里的手用力到指尖扣进了手心里,还不觉得疼。鼻头有些酸涩,她抬头看向魂不守舍的周灵珊,忍不住扑到石桌上哭了起来。

……

夏淳是被拎出霜华院的。

文盲糊里糊涂地没听懂刚才少傅说了什么,但看杨秀娥和周灵珊的反应,似乎说了很重的话。她还没有好好欣赏一下杨秀娥的表情,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夏淳张牙舞爪地想要摆脱,一步三回头的那叫一个依依不舍。

周卿玉已经不止是额头抽痛,他已经后悔自己为何要特地赶来管这个蠢货的闲事儿。见好就收的道理都不懂,这个时候还想着看热闹的家伙活该挨揍!

沾沾贴贴地出了院子,将夏淳丢给凌云凌风,周卿玉转头去了蒹葭院。

温氏这个时辰刚准备用晚膳,见儿子过来,赶紧吩咐下人多备一双碗筷。周卿玉顺势陪温氏用了晚膳。

用罢了晚膳,周卿玉方提了一句给周灵珊找教导嬷嬷。

温氏一愣,不知为何儿子突然提及女儿的教导之事。周卿玉虽说疼爱弟妹,自小因自身原因是不大与妹妹亲近的。这般突然提及女儿的教养,定然其中有事儿。温氏清楚知道周卿玉的性子。于是点了点头,转头就命下人去查。

与此同时,用罢了晚膳的夏淳回屋左思右想,心里这口气都咽不下去。

小彩蝶从张嬷嬷那儿拿了一罐跌打伤药,仔细地替夏淳揉膝盖。她们家姑娘的皮子实在太不经磋磨,稍稍一碰就青紫。傍晚那会儿在石板地上跪了半天,膝盖早已肿的不像样。彩蝶一面揉一面就愤愤不平:“姑娘就是太好性儿了!”

夏淳嘶嘶地抽了两下,别说,跪的时候没感觉,这会儿揉起来还真疼。

“那人家是主子,我是奴婢嘛。”

“才不是什么主子奴婢呢,”小彩蝶嗤之以鼻,她是家生子,对府里的弯弯绕绕可是清楚得很,“杨家的姑娘叫什么主子,公子身边的人才是将来周家的主子。”

夏淳都惊了,哟,没想到小彩蝶这丫头看着挺蠢,看问题还挺深刻啊!

“七八岁就送来咱们府上,以为旁人看不出他们的小心思呢!不就是打着能跟周家的公子青梅竹马,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盘算!也就周家清贵世家,府上主子厚道,不仅没轻慢她,还拿府上嫡出姑娘的份例娇养着,”说着,她好似想起夏淳也是出自杨家,立即打了自己一嘴巴解释道,“奴婢不是小瞧杨家,奴婢只是……”

“无碍,”夏淳摆摆手,“杨家是杨家,我是我。”

“姑娘,你可千万莫信了表姑娘的鬼话。她这边是拿人当傻子糊弄呢,”小彩蝶很老道地劝说夏淳道,“什么她若当了主母,会多多看顾主子,狗屁!若她当了咱后院这主子,估计看谁都是贼。明明如今还没跟咱公子如何呢,都这般瞧不惯姑娘。若往后名正言顺了,还不将人往死里虐待?信奴婢的,没什么比您自个儿抓着公子的心强!”

夏淳一脸欣慰,于是虚心求教道:“那依你看,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