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林冬生以后,最热情的是小安安。
他被谢庭宗抱在怀里,看见林冬生以后立马挥舞着小胳膊,奶声奶气地嚷道:“四舅舅!安安在这里!”
林冬生见了安安也是格外亲热,一把接过谢庭宗怀里的小外甥,给他来了个举高高:“哎呀咱们安安又长大了!再过几年四舅舅就要抱不动咯!”
安安隔着薄薄的衣服拍拍自己的小肚皮,骄傲地说道:“安安每天吃饱饱,爸爸说,吃很多,安安就能长大啦!”
林冬生笑呵呵地应道:“你爸说得没错,好好吃饭长大高个儿,安安以后肯定是个俊小伙。”
安安挺了挺肚子,眼睛笑成了月牙:“安安现在就俊!”
“好好,是四舅说错了,安安现在就是个俊小伙儿。”林冬生一愣,从善如流地笑道。
……
等到了林家,年过古稀的林老头和林老太搂着谢安安小朋友又是一阵心肝肉的喊,顾不得还有林冬生在场,就把平时攒着的好吃的好喝的往外掏,嘴里不住念叨着宝贝外孙瘦了要多吃点好的补补。
林冬生早就习惯了老两口年纪越大越直接的做法,他也不惦记老人的那点东西,老实地给妹妹妹夫倒水,留在家里吃了顿晚饭就回县城了。
反倒是喜妹随口说了几句:“爸,妈,这些东西别老留着,该吃的吃,该给曾孙曾孙女的就给他们,别老想着留给安安,安安平时没少吃呢!”
林老太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们不爱吃这些,你几个哥哥家的孙子孙女也有爷爷奶奶在,用不着我和你爸匀给他们吃。”
林老头也跟着点头。
喜妹无奈地放弃了继续劝说,反正她之前也劝过好几次了,老两口说不听就是不听,怎么劝都没用,下次还是照旧。
这种小事不听也就不听了,没什么好一直劝的,大事就不能一直由着二老了。
“我之前也发电报回来说过了,让你们收拾行李,你们收拾没有?我们这回回来就是接您二位去京市的。前几年要接你们去,你们理由一大堆,一下子说要等山娃家的老二生下来,一下子说要等进宝考学,现在大家都稳定下来了,你们总归没什么理由推脱了吧!”喜妹一边剥板栗吃一边说道。
说起接林老太他们去京市,她就一肚子气。
上大学那会儿,她是没那个经济实力,才没有接二老过去。
从她养花赚钱了,毕业后又留校读研当了助教开始,她每年都在叫二老来京市,结果他们一个理由又一个理由地扔过来,死活给拖到了现在。
喜妹这回就是来下最后通牒来了。
她也不是说非逼着老人背井离乡,实在是不放心。
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几个哥哥嫂子们的不靠谱和不上心,她可都还记在心上呢!
二老现在年纪越来越大,手脚越来越不利索,万一哪天跌了一跤或者怎么样了,指望兄嫂发现或帮衬她肯定是不放心的。
与其到时候鞭长莫及,不如早点狠狠心把老人带走。
再说了,京市的医疗条件和平时的生活水平都比老家高了不止一截,从客观条件上说,去京市养老比在家养老怎么说都要更安全一些。
闻言,林老头和林老太对视一眼,蔫嗒嗒地说道:“还没收拾呢……这么多年家里添了不少东西,贸然说要搬家,这可怎么搬啊!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吧,留在家里也挺好的。”
喜妹不高兴地撇撇嘴,她就知道会这样!
见状,谢庭宗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稍微冷静一下,开口劝道:“爸,妈,我和喜妹的意思是一样的,不是逼着你们背井离乡,以后你们要是想回来小住的话,我们随时都能抽空陪你们回来。但是,你们得跟我们一起去京市住着,不然我们真的不放心,喜妹时常做梦都会梦见你们在老家出事了她却没法第一时间救你们。”
喜妹睨了他一眼:她哪有做那种不吉利的梦!
但为了达到更好的劝说目的,她没有拆穿他的小谎言,反正她确实担心得很,他只不过是艺术处理了一下而已。
安安听得似懂非懂,但他知道这回回老家是要把外公外婆带回京市的,于是也奶声奶气地劝道:“外公外婆去京市,京市家里有安安。”
他扒拉着小手指:“还有妈妈和爸爸,太外公和祖祖也在……”
这几年下来,老两口立场本来就不是很坚定了,现在一听说喜妹做噩梦的事情就受不住了,再加上小外孙的可爱暴击,他们立马就举白旗投降了:“好好好,听咱们乖安安的。”
喜妹和谢庭宗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安安看了一眼妈妈,又看了一眼爸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往后一摊,拍了拍小肚子,跟着叹了口气。
人小鬼大的样子成功逗笑了四个大人。
喜妹捏捏他的小脸蛋,嗔道:“你这个小学人精!”
他无辜地看向妈妈,口齿不清地回道:“我没有,我乖乖。”
林老太心疼外孙,嗔怪地瞪了女儿一眼:“你别老是捏他的脸,孩子都要流口水了。”
刚瞪完女儿,对着外孙时,她立马又换了一张脸,笑得分外慈爱:“我们安安最乖了。”
“失宠”了的喜妹郁闷地投向了谢庭宗的怀抱。
谢庭宗乐得消受美人恩,把儿子丢给二老亲香,领着媳妇出门遛弯去了。
……
在乡下的时光总是快乐而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