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协商下来的结果便是,秦志方年老力衰,已经不堪重用,让周贤明前去接任主帅,并让他的兵力达到了五十万。
在秦志方的不屈坚守下,李知尧没能顺利攻下正临城。后又得知周贤明来担任主帅,并有五十万大军,他便没再继续攻城,而是领兵回到军营,整军休养。
李知尧不大瞧得起周贤明,一个在京城掌管侍卫营,所有的作战经验就是看过几本兵书听过一些故事,能有多少领兵之才?但是,他不敢瞧不起那五十万大军。
李知尧的士兵和手下大将虽然都有极强的战斗力,但他准备时间只有一年,在兵力上到底是不够。他手下士兵人数有限,与五十万大军正面交战,胜算不大。
周贤明也因为自己有五十万大军,对扫荡叛军之事十分有信心。他不信他的五十万大军,打不过李知尧的十几万人。再说他饱读兵书,有一肚子的布阵作战计划。
因为有这样的自信,周贤明领军到达正临城后,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就带兵对蛮州城发起了进攻。他来扫荡反贼,自然要夺城池,把城池夺下了,打那些叛军不是像打落水狗一样?
再说,李知尧的亲眷,就是厘家那大丫头和她生的那野种,都在蛮州城里。
领军打仗带亲眷是不现实的,行军途中条件也实在是差,所以李知尧自从占下蛮州城以后,仍还是把朝雾和顺哥儿留在城内。城池有防守,但人数不多。
李知尧得知周贤明直接领兵去攻打蛮州城,顿时便绷紧了神经,立马回到蛮州城应战。
他现在最尴尬的处境就是,攻下来的蛮州以及附近的几座小城,都需要士兵守卫。与此同时,自己又要带兵继续往南攻打,导致兵力十分短缺。
就在李知尧为兵力之事极端犯愁的时候,之前掏了心窝子说要追随于他的陈仪和钱亮出现了。他们还不是单自己出现的,还带来了五百名北齐骑兵。
北齐骑兵的威名谁人不知,李知尧却也好奇,问陈仪和钱亮,“怎么来的?”
钱亮豪爽道:“借来的。”
李知尧自然心生疑惑,一年前北齐才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现在怎么会借兵给他?这五百骑兵不多,但差不多算是北齐能结集起来的大部分兵力了。
陈仪告诉他,“他们愿意借兵,自然是有条件,让王爷事成之后,答应与北齐贸易往来。他们会年年向大夏进贡,同时需要大夏的扶持。”
李知尧知道了,北齐那地方荒凉穷困,除了荒漠草地牛羊,能产出的其他东西几乎没有,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老骚扰大夏北境的原因。大夏地大物博,最不缺的就是东西。
既如此,这个盟约便算是结下了。
而有了五百北齐骑兵的李知尧,与之前可就大不一样了。敌军有五十万又如何,他有信心能把他们全部击溃。而他对自己和对周贤明的实力评估也很准确,周贤明根本就没用。
李知尧分析了周贤明的战备部署,随后直击他军中要害,击溃他军中的主要力量,让他的士兵顿时散如一盘碎沙。周贤明没有指挥之才,乱了阵脚只会逃跑,导致他手下的士兵也有不少投了李知尧阵营的。
周贤明战败后领着他剩下的部队逃回正临城,他偏也没有秦志方的守城之才,很快就被李知尧攻破了正临城,于是他又领着剩下的残兵败将,继续往南逃跑。
俗话说穷寇莫追,但李知尧此番没有回头,带兵直逼上周贤明,拦截他的去路,一刀斩了他的人头。看他手下士兵纷纷逃散,他收兵回到正临城。
在正临城驻扎下来后,李知尧便让手下的人,把周贤明的人头挂去了南城门上。
***
周贤明战败并战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城。
这一番傻眼并想吐血的不止赵太后,还有周家一家子。周夫人扶着周老太太,与周家一家子在正堂前,听着那报信的太监说:“老夫人夫人节哀,周大人沙场殉职,乃为忠烈。”
周老太太听得这话,眼珠子一木,身子摇摇晃晃,嗓子间一甜,猛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闭上眼睛躺下了,之后便再没起来过,捱了几日便去了。
周家先办了周老太太的丧事,无有一人不是悲伤透骨。周老太太的丧事办完后,周贤明的尸身被运回京城,周夫人看到周贤明没了头颅,差点没哭死过去。
精神已经差不多接近崩溃了,她猩红着一对眼睛,揪着那运尸身的士兵问:“是谁杀的?如此狠毒,连个全尸也不留下。你告诉我,头呢?!没有头,怎知是谁?!”
照理说战场上战死的,谁知道是谁杀的,可这运尸身的人偏回答出来了,低着头道:“是晋王亲手杀的,周大人的头颅,被他挂在了正临城的城门上,拿不回来。”
周夫人听得这话,稍微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没经受得住刺激,眼睛一直两腿一蹬,昏死过去了。
周暮烟接手接住了她,不过也是满脸是泪,哭着喊“太太”,然后又扯着嗓子吩咐,“请太医,快请太医!快啊!”
周夫人在太医的诊治下醒过来后,看到周暮烟,不过与她抱头痛哭。
哭了一阵,周暮烟用帕子擦了眼泪道:“一定是厘朝雾那个贱人,一定是她让晋王这么做的,她这个毒妇!”
周夫人歪去床头仍是流眼泪,而后僵硬地吐出来一句:“希望太后娘娘成功斩杀反贼,为你为你爹……为我们一家……报仇……”
周暮烟眼眶极红,里面积满了湿意与恨意,“我等着那一天……”
***
朝雾本来听说周贤明领了五十万大军来攻蛮州城,还担心了很久,担心到每天吃斋念佛,祈祷一切都能顺利。后来果然顺利,李知尧一并连正临城也拿下了。
听说李知尧和手下的军队在正临城驻扎下来后,朝雾总算是放下了一整颗心。在蛮州实在呆不住,她便带着顺哥儿和春景秋若,直找来了正临城。
到城内府宅见了李知尧,她上去就是一通关心,面色紧张地问这问那。
李知尧怀里抱着扑上来的顺哥儿,见朝雾如此关心自己,自然觉得很是受用。十分不愿意打断她,便就看着她一直问,自己嘴边呷了一点点笑意。
朝雾意识到自己情绪过露了,还有点激动,见他一直不说话,忙又稳了情绪,用平稳的语气对他说了句:“好,算我都白问了,我看你好得很呢。”
李知尧还是笑着,把顺哥儿交给春景秋若,示意她们带他下去,嘴上说:“哪里就好得很了,这身上不知添了多少伤,都还疼着呢。”
春景秋若带着顺哥儿走了,朝雾看着李知尧,“是么?”
李知尧站在她面前,俯身到她耳边,“让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朝雾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他打横一抱,抱过落地罩间的珠帘,放床上去了。
李知尧俯在她身上,鼻尖碰到她的鼻尖,细细闻她身上的味道,声音里带着沙粒一般,出声问她:“这些日子没见我,有没有想我?”
问完了不等朝雾回答,自己接着便又道:“都跑来正临城找我了,还这么紧张我关心我,一定是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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