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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祭,整个村的大事,就算为了自己的命,村里的人也不会把这种不足为外人道的事传出去,先前因为神女泣血的事已经让外头的人一听他们村的名字便却步了。
祝繁这回也没把这事儿外传,她不传,村里人不说,外头的人也就无从得知了。
白天一整天,除了些孩子跟不能动的老人外几乎就没有闲着的,挖坑的挖坑准备其他祭品的陆陆续续将准备好的东西往山上送,甚至比那过年还来得热闹,只是与过年不同的是人们脸上的神情。
祝繁从祝宅回去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连荷香叫吃晚饭也没出来。
祝芙哭丧着一张脸也在她那屋子待了一整天,祝谏因身体原因自然也只能待在屋子里,于是,荷香做的饭也没人动。
酉时还没过,天就已经黑下来了,院子外响起人们的说话声,祝芙几乎在同一时间冲了出去。
荷香站在祝谏屋子门口,问:“先生,真不去么?”
床上的人这段时间以来明显瘦了好多,荷香每每看到都心痛得紧。
祝谏背对着她侧躺在床上,闻声后只朝她摆了摆手,没说话。
荷香无声地叹了一声气,只觉眼眶实在酸涩得厉害,继而伸手轻手轻脚地把门给关上了。
她转身去了祝繁屋,见里头黑灯瞎火的,便敲了敲门,“繁繁?”
小丫头总不让她叫姑娘,久而久之她也就随了老太太的称呼喊她小名儿了。
路边人小声地不知在说什么,手中的灯笼跟火把在经过他们院子的时候也跟着闪过,站在斑驳的门板上,荷香的心里忽然没来由得一阵荒凉。
“繁繁?”她又抬手在门框上敲了敲,可惜屋内回应她的除了安静便什么也没有了。
她试着推了推,发现没有从里面上锁,便推门而入,才发现原来屋内其实是点着灯的,只是那灯芯快燃没了,火光微弱得一遇上风就灭了。
借着院子里挂着的灯笼照进来的昏暗的光,荷香没看到屋里有人,“这丫头,不会是已经去了吧?”
小声琢磨了会儿,荷香摇了摇头,叹着气又从屋里出去,关上门后拎起放在台阶上的灯笼朝院外走去。
数九的天,戌时天色便全部暗下来了,换做平时,这个时辰路上早就黑成一片了,哪里会如今日这般,光是火把便将这条上山的路照得透亮。
荷香见手里的灯笼起不到什么作用,索性就给灭了,也好节约点儿油。
隔壁刚出来的王大壮跟她娘走过来,王大壮讨好地凑过来,问:“荷香妹子,你没事吧?”
王大壮跟荷香示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先前王大壮娘在曹春花还在的时候曾上门说起过两人的婚事,但因为祝繁的关系给闹黄了。
所以从那之后王大壮娘就对祝繁很不待见,这会儿看祝繁没在荷香边上,就装模作样地问:“你还好吧?祝繁那丫头呢?没跟你一块?”
荷香也晓得这娘俩什么心思,平时的话她兴许还会装样子说上两句,但她现在是样子都不想装了,缩了缩脖子摇头说:“不知道。”
王大壮要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她戴,荷香想也没想推拒了。
王大壮娘不满地小声哼了哼,最后言不由衷地叹了口气,说:“也是造孽啊,谁会想到人竟然出现在你们家,唉,没想到祝华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先生也是可怜,被自家闺女伤成那样儿……”
荷香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诶,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依好啊,你……”
荷香越走越快,直到再也听不见身后的絮絮叨叨才放缓了步子。
第二百八十二章 祭祀,愿神庇佑!
荷香到山上的时候村里的其他人也跟陆陆续续到得差不多了,她在人群中找到了周老太太,过去扶着她的胳膊,问:“老太太,姑娘没跟你一起么?”
除了祝谏,今晚整个村子的人差不多都来了,依着祝繁的性子,该是早到了。
然而周老太摇了摇头,问:“她没去我那啊,你是在家么?没跟你一起来?”
“没有啊,”荷香皱了皱眉,抬起头在人群里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要找的人,不禁嘟囔道:“没道理啊,我看她早就出来了,没上来能去哪儿?”
正想再找找的,石阶那头便传来了一阵骚动,举目想看,原来是今夜的主角在村长的带领下被大汉周刚给抗了上来,走在后头的是被人押着的曹春花。
祝华在周刚肩膀上不停挣扎,沙哑着声音不知在喊些什么,曹春花的嘴被绑了布条,喊出的声音变成了唔唔声。
神庙边,方才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的人在看到他们来后主动让出一条道来,周刚便扛着祝华走到事先架好的木头桩子上,前面摆着一个长桌子,桌上放着香烛冥纸及水果腊肉等祭祀用的物件。
“放开我!放开我!”
祝华浑身凌乱不堪,原本给她换好的干净衣裳因为她的不安分敞开了,路甚至连里面素白的兜衣都能瞧见,而那一头先前被梳好的头发也在周刚的肩膀上蹭得披头散发。
她一路就这么喊过来的,只可惜她的嗓子早就坏了,就算她费尽了心思想让别人听到她的声音,发出的声音却只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为防止曹春花坏事,村长老头特意让人将她绑在边上的树上,避免有人去私自拿开她嘴上的布条还专门让卢春芳在那守着,连曹老太过去都不能靠近。
众人见状再次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说:“你们看,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安分,那什么都快看得见了,也不嫌臊得慌。”
“可不是么?我看啊,保不准就是这贱丫头做了什么开罪神女的事,所以神女才想把她收了去。”
“就是,你们看看她,过了年也不过十三四岁,竟是连跟人苟合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还把人马上风给害死了,也亏得村长大度没让她偿命。”
“是啊,连大师都说了,杀亲姐害亲父的祸害不能留,要真留下了,指不定哪天就把中间的谁给害了去了,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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