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胸膛暖得姬叶青浑身暖烘烘的,没出息地粉了那一身雪白的毛,却在不知不觉间靠着那热源沉沉睡了过去。
抵达狐宫后慕容凤径直将睡着的小东西送到他的湘叶殿往那柔软的大床上一放,再盖上小小的毛毯,又用灵力升了屋中的温度,这才看了看那小不点儿一眼转身准备出去。
“凤哥哥……”雪白的小狐狸离了那熟悉的怀抱不一会儿就醒来了,恍恍惚惚的。
慕容凤身子怔了怔,回身就见他眯着眼睛在被窝里拱啊拱的,眼瞧着就要拱下来了,他赶紧长腿一迈过去将小家伙捞在手里。
小东西晃着与他身体不符的大尾巴往他怀里钻,喉咙里发出唔唔的声音,惹得男人的心都软成一滩水了。
见其没有下去的意思,慕容凤无奈,低头摸着他一身雪白无瑕的毛,低声说:“小叶子听话,自己睡。”
“嗯,不要……”
某人就是有这么一个习惯,睡得迷糊了就什么也不管了,尽扒着人不放,就连先前两人闹了别扭到了晚上他也会跟梦游似的去到溱容殿往他床上钻。
慕容凤瞧着他小小的一只暖呼呼地窝在他怀里,难得叹了一声气。
两人自被王上从蛇窟里捡回来至今已有两百余年了,这两百余间从未分开过,便是这人如今时常跟他闹得再厉害,也没想过两人有一天会有分开的时候。
可……
慕容凤看着他,将那雪白的小家伙轻轻放回床上,但这回却没有走,而是脱了鞋跟他一起躺到床上,小家伙便寻着往他怀里钻,睡得舒服了喉咙里发出呼噜的声音。
慕容凤心里百转千回,想到此事之后两人便要分开,他这心里就如堵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垂眸,大手将那小身子往怀里拢了拢,汲取着来自他身上的淡淡清香,轻叹:“小叶子……”
小家伙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唔”了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就没声了。
偌大的湘叶殿,熏香袅袅,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男人睁着那双冷冷的眸子彻夜未眠。
……
神女泣血天生异象,此事再次在本就不平静的祝家村掀起一阵风浪,村长老头发话不准将此事外泄。
自那后山怪物出现,最近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消停,使得外村人没有再对他们村避之蛇蝎,若此事再将这件事传出去,怕是会再次让他们村陷入被孤立的境地。
祝家村乃无主之地,村长在这便是他们最大的,千百年来村里早就形成了将村长奉为尊的习惯,村长老头说的话自然便是威信,也没人敢将这件事给传出去。
只是有人刻意为之,事情就不一样了,在祝繁的故意为之下这件事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外头传开了,好些人都跑到他们村口来看热闹,就是不进来,有些人一脸害怕地说这个地方是不是被诅咒了。
此事一出,险些将村长老头气出个好歹来,当天中午就把村里所有人都喊到乡所好生逼问了一番。
只是显然徒劳,村里人没把这件事外泄,祝繁跟萧九扮演的“大师”不点头,谁查得出来。
最后也就只有等村长老头发完脾气后大伙儿再散去,任由那些人在外头对他们指指点点了。
从乡所出来的时候祝繁跟祝华碰了个面,视线一对上就让祝繁不由得想起萧九跟她说过的那件事,一时没忍住就给笑出来了。
这一笑,可不得了,祝华那张原本就黑沉的脸变得更黑了,也不管是不是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那双眼睛里充斥着浓烈的恨意。
如果这样的眼神能杀死人的话,祝繁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想了想,祝繁往边上瞅了一眼,装作不经意地经过祝华身边,路过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祝华一听,立马就睚眦欲裂的。
祝繁冲她挑了挑眉,脸上神情无辜又不解,祝谏恰好被祝芙扶着走了过来,瞧着祝华的样子便皱起了眉,“怎么回事?”
自从上次冥婚那天祝华拿了刀子把祝谏给捅了以后全村人现在看他们这父女俩都跟看戏一样,祝谏对这事一直不能释怀。
尤其他原本该好得差不多的,就因祝华上回来家里闹,使得他伤口裂开,让他在家什么也做不了,所以这会儿祝谏看到祝华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爹……”祝华在看到祝谏的瞬间,浑身都紧绷着,气焰自然也就消下去了。
祝繁是个看戏不嫌事儿大的,撇了撇嘴走到祝谏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说:“爹啊,人家不过就是关心一下嫁出去的妹妹,结果对方还不领情。”
说完,她还朝祝华翻了一个祝谏看不到的白眼。
祝华被她这一眼刺激得不轻,尤其在她看到祝繁竟然跟祝先生这般亲近的时候,祝华的眼都红了,指着祝繁就道:“祝繁,你别太过分!你……”
“够了!”祝谏冷声打断她的话,没好气道:“有你这么跟你姐说话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说罢,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祝华扭头跟祝繁说了一声走后便看也不看人一眼让祝繁扶着他跟荷香一起往家走。
祝芙于心不忍想说两句,但见前头三人已经走了,她也不好说什么,便道:“华儿,你也回去吧。”
祝华逮着机会抓住祝芙不放,红着眼眶说:“大姐,你知道她刚才说我什么吗?!”
祝芙怔了怔,“什么?”
“她!”祝华气结,转眼看有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她不得不压低声音凑到祝芙耳边哭,“她喊我小婊子……”
这自然是她编的,祝繁根本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只问了她现在是不是空闺寂寞。
但这对她祝华来说已经是莫大的侮辱了,她怎么能不逮着这个机会往那贱人身上抹黑呢。
果不其然,祝芙在听了祝华的话后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侧头见她又哭得这般伤心,当下心里就有了计较,“她……真的这么说你了?”
“大姐,”祝华抬起红红的眼看着她,说:“难道现在连你也不信我了么?我一天做什么了,规规矩矩待在家也要被人说成那样,我……我……”
说着,她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一颗一颗掉在祝芙肩上,把那片地儿都给打湿了。
祝芙阴沉着一张脸把人带到路边好一顿安慰,之后又亲自把人给送回去,回到家时她脸上的乌云都没有散,刚巧听到祝谏屋子传来说话的声音,她便走过去了。
“你不也看到了她看我的眼神么?我逗逗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屋里,祝繁垮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搭在扶手上一晃一晃的,带着一种嗤之以鼻的神情挑眉看着靠坐在床上的祝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