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刚开口,天上再次响起雷鸣,闪电接踵而来,不过顷刻间,庙外便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乍起,风吹怒号间电闪雷鸣,连同庙内悬挂的黄绸布也被风吹得满屋飘。
蒲老头跟人于这风雨见狂奔而来,湿了一身的水,问:“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愣愣地将视线转到他身上,已经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蒲老头便把视线移到他比较熟悉的祝繁及祝谏身上,询问地看着他们。
祝繁最先反应过来,她压着心头的惊讶扯了扯祝谏的袖子,“爹,蒲先生问你呢,你把人喊来做什么?”
话虽如此,祝繁却忍不住在心里嗤笑,真以为她不知道她这爹心里想的是什么啊,不就是想请蒲老头过来看看那血是不是血泪么。
血泪血泪,那自然得有血也有泪,而且这血还必须得是人血,也亏得她家老头心细如发,竟然连这种小细节都在意到了。
不过她既然做了这事儿,那就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端倪的。
那可是她费了好的的劲儿才挤出的十几滴眼泪,不惜用针扎破手指头才得来的这血泪,再没有什么比她这个血泪更真的了。
本以为经这忽变的天象她家老头子就会信了大师所言,不想他在听了祝繁的话后回过神来还当真将蒲老头给带至神台,指着台子上的那滴红色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他人已经被外面的景象给吓得抱头哭了,除了村长和几个相对镇定的,那些人哪里还有心思管那血泪是不是真的啊。
只是显然,祝谏的顾虑成不了真,因为蒲老头的检验结果那就是血泪。
霎时间,村长老头险些晕倒过去,还是边上的人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才避免了他倒下去,祝谏的身子当即紧绷,祝繁明显感觉到手下的胳膊肌肉僵着。
“真是神女泣血!真是神女泣血啊!”
“这可怎么办啊?难道真是天要亡我祝家村么?”
“大师,大师您快想想办法吧,该怎么样才能把事儿给解决了,劳烦您快显显神通吧!”
整个庙都乱了,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全都围着萧九说个不停,还有人抱着团哭。
萧九蹙着眉看了看祝繁,两人视线对了对,他刚想说话就被外头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哈哈哈!看到了么?!这就是神的指示,连神女都替我冤屈!祝嵘,你还不叫人把我放下来,难道你真想冤死我让整个祝家村也跟着陪葬么?!”
喊话之人正是曹春花,倾盆大雨间,她那一身被雨打湿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前两日本已冻得不省人事的她此时却是生龙活虎,尽管脸色依旧不好,但哪里还像昨日那样奄奄一息。
一记闪电劈下,滚滚惊雷紧跟其后,惨白了众人的脸,震得他们睚眦欲裂。
慌乱间,祝繁眯了眯眼朝萧九看了一眼,眼色深深的,她可不会忘了当时在萧九面前说的可是曹春花拿钱买通的道士,如今曹春花醒来,那……
正想着,萧九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依贫道之见还是先将那女子放下来为好。”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所有人都因这句话狠狠吃了一惊,显然是相信了曹春花说的那些话。
“村长?”有人出言,犹豫不决,等着村长的决定。
按理,曹春花得明日一早才被放下来的,且都被冻了两日的人了竟是还这般的精神,这一点实在让人疑惑不已,众人不禁开始相信这真是神女给他们的警示。
祝繁蹙了蹙眉头,没有说话。
第二百四十五章 原因,你喜欢的那个人……
放她下来!”村长老头思索片刻,定神喊道。
人们一听,立马就出去了几人从雨里将曹春花放了下来,然后把人给抬进庙里。
曹春花还在笑:“哈哈哈哈,祝嵘你看到了么?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神女的旨意,就是神的意思,我是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
说罢,她猛地将视线对上祝繁,指着道:“看到了没?就是她,连神女都说是她!”
放在之前,人们是绝对不会信曹春花这种满嘴胡言乱语的话,但眼下形势严峻,以至于曹春花这么一说后大伙儿便将视线转到祝繁身上,视线中都带上了异常的神色。
祝谏气结,道:“休要胡说八道!”
曹春花看到他怔了怔,心觉一痛,转念想到她最近来受的苦,这个人竟是连半句关心的话都不曾说过,分明连一日的夫妻情分都不曾念过。
这么一想,曹春花的心就狠下来了,她看着祝谏,道:“我胡说八道?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好事,你……”
“这位夫人,神女面前还是不要胡言的好。”萧九听不下去,出言将其打断,换来曹春花疑惑一瞪。
也是,“大师”来此的时候曹春花已经被吊上去了,而且没有人给她消息,她从何得知还有这么一个人,当即道:“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插嘴!”
“闭嘴!”那厢刚说完,村长就在这头吼她了,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气得眼睛都红了。
恰巧这时,又一声惊雷落下,震得人们哪有什么心思去管曹春花,村长扭头朝萧九看去,问:“大师,您看眼下如何是好?”
神女泣血天生异象,这么大的事不容忽视。
萧九几不可见地迷眸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曹春花,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冷冷的,却是片刻的功夫他又恢复如常神色,装作沉思须臾后说道:“各位且稍安勿躁,待贫道测算一番再行商量。”
说罢,朝诸位点了点头后便转身走到神台前的垫子边撩袍坐了上去,然后阖上双目,手作莲花。
大伙儿对视一眼,晓得这是大师要测算了,便无一人再言语,静静候着,偶尔一声惊雷落下,即便心生惧意,也无人出声。
当然,有一人除外。
“大师?”曹春花用那双狐狸眼将坐在垫子上的萧九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眼含不屑,口中嘲讽道:“就他这样儿的也能叫大师,怕不是骗子来的吧?”
话方落,众人的视线就都落在了她身上,正要说什么,那头闭上双眼的萧九便朝她身上弹了弹指,曹春花立马就被定住了身形,也说不出话来,只听得呜呜几声叫。
众人一怔,纷纷扭头看向大师。
萧九眼皮也不曾抬一下,道:“这位夫人,贫道测算之时不容打扰,请见谅。”
说罢,再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