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旺生接头的时候祝繁刚才翻过墙头,旺生的出现让祝繁以为是宅子里的哪个其他下人,躲在花坛边不出来,等瞧清了人后才现身,险些就把旺生吓得叫出声来。
“祝姑娘,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旺生捂着小心脏,瞪着祝繁,惊魂未定。
祝繁憋笑,捂嘴小声道:“谁让旺生哥你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干了什么坏事呢。”
旺生一听,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心说到底谁才是贼头贼脑的那个啊?
无奈地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旺生便将祝繁又往暗处拉了拉,说:“少爷让我来接你,走吧。”
祝繁跟着走了两步,疑惑道:“三叔让你来的,他怎么晓得我来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旺生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歪头道:“对哦,少爷怎么知道你从这儿来了?”
方才他只顾着听他家少爷的话了,连这个都没想到。
祝繁:“……”
看了旺生一眼,祝繁也不问了,扶额道:“走吧。”
旺生摸着下巴还在琢磨这事儿,抬眼见祝繁已经走到前头去了,他赶紧上去把人给拉回来,指了指南面儿的一条小径,“走这儿,近。”
祝繁被他扯着袖子往那儿走,抬眼四周看了看,不解道:“这儿啥时候多了这么一条路?”
分明半个月前都没有啊。
旺生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才修的,走这儿快。”
也不知道他家少爷怎么想的,说什么“她爱翻墙便让她翻”,他倒是清楚这二人的关系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见面什么的自然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但修这么一条路就是为了人姑娘家翻墙进来方便什么的,旺生觉得他家少爷宠人的方式实在有些奇怪。
也不晓得他是怎么说通老爷夫人的,竟然真的在这修了这么一条路,甚至还动了他最爱的花园子,真是……
当然,祝繁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一茬,一心想要见人的她跟着旺生三拐两拐就到了朝升院的后门处,旺生把人带进房间后自己就很自觉地退了出。
“三叔,”到了房间,祝繁见那人靠坐在床上,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心里一紧,连忙小跑着过去坐到了床沿上。
视线将其上下打量了遍,她有些急,“我听人说你是又犯病了,很严重吗?”
方才说着,手就已经搭上了男人放在被子上的手腕处。
狐之亦没让她号脉,很巧地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勾唇道:“没事,小毛病罢了,别担心。”
若非知道她被锁在家里不能出来,他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犯病”了。
前几天到底是担心消息会被她知道了去,届时这丫头定会带伤出来,这才在家准备了几日,估计她伤势好得差不多时开始,果然,还是来了。
祝繁不信,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不想却被男人一把拽了过去,鼻子撞上他的胸膛,没感觉。
“你干什么!放开我……不知道自个儿是病人啊。”祝繁挣扎着要起来。
狐之亦抱得紧,低头说:“别动,让我抱抱你。”
这丫头顾及他那一身皮毛会被人发现,说什么也不让老太太把小狐狸抱过去,他也就不好以那样的姿态跟她相处,祝弧的身份又顾及人言,只得这么生生半月未见,想得他心都疼了。
祝繁不敢动,听着他略微喑哑的声音靠在他怀里,闷着声音问:“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又犯病了?是不是他们又……”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已经松开她双手搭在肩上,以下巴指了指床内的位置,“上来。”
啊??
祝繁愣住了,看着他那空着的床内,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然男人的动作却是比她快,直接抱着人就上了床,长臂一伸轻易将其绣花鞋脱掉塞进了床底。
“你干……”
“什么”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男人就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深邃的眸子看着她,有种要将人吞噬的感觉。
“有人来了,藏起来。”他语气不急不躁,但说的话却让祝繁脸上刚因他的亲近而染上的颜色瞬间又褪下去了。
祝繁反应也是快,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后也听到了外头传来的脚步声,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贴在狐之亦的边上平平地躺着。
狐之亦失笑,这丫头的反应总是能让他出乎意料,他本以为她会再愣一会儿的。
“老爷夫人!”旺生没想到这边来得这么快,一看到人连忙大喊一声,随即一把推开屋子的门,对不远处的来人急道:“你们可算可算是来了,少爷他……他……”
“弧儿!”秦氏一听,脸上瞬间煞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扯着那面生的鹤发童颜之人就往屋里跑,“仙人,快!快给我儿子看看!”
说话间,人也跑到了门口迈开门进去了,旺生先他们一步进去,见屋里已经没了那位祝姑娘的身影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但祝繁这头就不是这么放心了,因为她才刚躺到被子里,男人就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
她放心不下想掀开被子看看,谁知却被他往下压了压,紧接着就是乱七八糟的脚步声。
她不敢动,一颗心跟着男人咳嗽的声音一上一下的,那样子就像是他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似的,听得她在被子里把被单捏得死死的。
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刚才还说没事的,现在却……
悬着一颗心,秦氏跟祝舒以及那位非柳大夫的白发老人已经到了床前,而床上的人也早在他们进门前跟着躺下了,床随着他咳嗽的动作微微颤着。
祝繁实在担心,伸手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裳,便是在问他还好吗,狐之亦双手在外头不能以手回应她,便用脚往她的脚丫子上蹭了蹭,以示安抚。
他的身子比祝繁的高大许多,他所在的这边被子也比祝繁躺着的地方鼓上许多,是以旺生在屋里看了一圈也没看到祝繁的影子,还以为人已经从窗户走了。
来人已经在床边坐下,并开始在秦氏及祝舒等人担忧的注视下开始给狐之亦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