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眼睛往外渗血,豆大的鲜血顺着它的脸滴落,浸湿了那一身黑亮的毛,剧烈的疼痛让它发出一声声咆哮,却也仅仅只是咆哮。
巨大的爪子没有再朝在它身上的祝繁挥,也没有再将祝繁往外甩,近似痛苦的咆哮几声后,怪物竟开始步步后退,最后更是直接转身朝后山而去。
巨大的动作将祝繁颠得险些把早上吃的馒头给吐出来,紧接着她松开手,顺着怪物的背直接从那大块头身上滑了下来,屁股墩儿刚好坐在被怪物刨出来的一块尖石上。
狐之亦再也忍不下去了,顾不得伪装自个儿羸弱的身子,急忙跑上前将小姑娘抱在怀里,“繁儿!”
小姑娘浑身狼狈,脸上还洒满了怪物的鲜血,向来喜洁的男人摸上那张惨白的小脸,急道:“伤着哪了?告诉三叔,你伤到哪了?!”
头一次,盯着祝弧这张温润如玉的脸,男人却不再似往常那样温和,近乎咆哮的声音震得祝繁耳芯子疼。
知道他这是担心她,祝繁勾唇一笑,抬手捏住那只在她脸上的手,说:“别担心,我没事,我说过的,我会保护你。”
狐之亦的因她这句话眼眶发红,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她不适地皱眉,连带抓着他手的力道也大了不少。
他心里一紧,方才想问究竟伤到哪儿了,却见小姑娘的裙子下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
“三叔,我……我的屁股……”
她感觉不到疼,但屁股下面的濡湿感却能感觉得清楚,然男人却已经在她开口时一把将她拦腰抱起,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在裙子的遮挡下摸上小丫头的后面,入手一片血湿。
众人还在惊吓中,未从这一变故中回过神来,男人便已经抱着祝繁大步越过了他们,边走边对旺生吼道:“叫大夫!”
他这一吼,总算是吼醒了在场的一些人,旺生更是一刻也不敢耽误,撒开腿子就朝宅子跑去,他知道,少爷是要把祝姑娘带到宅子里去,而也只有他们家才能提供上好的伤药。
周老太吓得浑身颤抖,在荷香的搀扶下一阵小跑到朝这边来的狐之亦面前。
知道老太太对小姑娘的重要性,狐之亦忍着几欲崩溃的心情在她面前停下,没等她开口便道:“晚辈先带繁儿去祝宅,婶婶可稍后来,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说完,全然就没给怀里的祝繁说话的机会就抱着人走了,祝繁不忍心老太太担心,伸长了脖子从男人肩膀看过去,喊道:“祖母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听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哪像是受伤的人该说的话。
只是她一喊完这句话就感觉身子一震虚软,揪着男人的衣襟的手也跟着松了。
狐之亦担心得都快跳脚了,若非后面人多,他都恨不得就这般飞回去了。
祝繁感觉不到痛,但身体上的无力感却还是能感受到,也知道自个儿这回是真的伤到了。
眼见着他们已经走远,她抓在那人衣裳伤的手,无力道:“三叔,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你别……”
“闭嘴!”
男人沉着一张脸,以前所未有的冷冽语气只说了这两个字,期间连看都没看祝繁一眼。
第七十八章 异常,没有脉搏的人
三叔……”
祝繁晓得他在气,但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只觉得他这般的对她,她心里就跟堵着一块石头似的,难受得紧。
狐之亦没有放慢脚步,后面的吵闹声他也听不进去。
垂眸对上小姑娘那委委屈屈的模样儿,他心里的那股气不得抒发,抿了抿唇道:“我没生气,你先休息,有事稍后再说。”
祝繁瘪着嘴颔首,轻轻把头靠在了男人的胸前,许是因为真的累到了,竟就这般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狐之亦脚下生风,抵达宅子时旺生已经带人在那候着了,“少爷,让小的来吧。”
上前,旺生想为自家少爷减轻负担,跟他一起在外头等的人也在看到自家那羸弱的三少抱着一个姑娘来,还染了满身血时被狠狠吓了一跳,哪里敢让这祖宗抱人。
“闪开,”狐之亦眼下正是不爽,哪容得了别人碰他怀里的人,冷着一张脸径直进了大门。
旺生放心不下,只好在后面战战兢兢地跟着,而那头,得到消息的祝家老夫妻俩和祝桓夫妇也跟着来了。
“弧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回朝升院不久,柳大夫正在给祝繁把脉,秦氏一进屋子就被屋里的血腥味给吓到了,再一看自家三子身上那件被染红的白衫,当下差点晕了过去。
狐之亦没心情去跟她解释那么多,旺生是个看看脸色的,立马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了闻讯而来的几人,最后不忘强调:“老爷夫人放心,少爷没受伤,是这位祝姑娘把大伙儿给救下来了。”
旺生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在那等危险的情况下这位祝姑娘会有那般的勇气和力量,只将自己看到的和心里以为的都说给了祝家老两口。
几人听得心惊胆战,尤其是秦氏,便是旺生说了少爷没受伤的话她也还是不放心,愣是过去将儿子拉过来上下打量个遍。
狐之亦心心念念都在床上的小姑娘身上,对于秦氏的关心只好道:“娘,我真的没事。”
说完,他就走到柳大夫跟前,微微俯身问:“如何?伤得可重?”
他的担心引来秦氏等人的注意,祝舒上前瞧了瞧,在柳大夫开口前疑惑道:“弧儿,这位是……”
狐之亦心里烦躁,然面对祝氏夫妇却不得不耐着性子道:“爹娘,此事说来话长,有时间再细说。”
说完,再次将视线落到了床上。
祝氏夫妇面面相觑,祝桓夫妻俩也都凑过来往床上的人身上瞧,想瞅瞅究竟是谁竟然让他们这向来冷淡的儿子和弟弟变得如此急躁。
换做之前,狐之亦早就赶人了,他喜欢清静,即使“犯病”他的房中也从未一次出现过这么多人。
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见那柳大夫迟迟没回答,立马不高兴了,又问道:“究竟如何了?”
所以他才不喜欢人类这些老郎中,看个病半天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的“病”能好才怪了。
柳大夫被他催得心虚,但奈何非他不说,而是连他都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