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亦到底忍不住了,以灵力点了身边人的睡穴,微弱的白光一闪,满室香气。
“繁儿……”他将那小身子紧紧抱进怀里,胸腔内的那颗东西还在因小姑娘方才的那番话跳得飞快。
果然……果然啊。
小姑娘的身子娇小,狐之亦便只这般抱着她就恨不得将其狠狠揉进自己体内,让她这辈子永永远远都只能跟他在一起。
到底只是猜想,他从来未曾想过自己所想到的竟然会是真的。
他的繁儿真的回来了,她没有死,她回来了,不仅回来了,甚至还带着对他的爱而归。
他的繁儿,原来是喜爱着他的……
这个认知让狐之亦险些癫狂,眸光锁定那还挂着泪痕的小脸,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目光所经之处无一不带恋意,最后锁住那被她自己咬出血痕的唇,低头印了下去。
一吻毕,狐之亦松开她,爱怜地抚着小姑娘的脸,又忍着心头那波涛的爱意将她搂在怀里陪她入睡。
“黑媚。”
黑夜里,仅听得一声几不可闻的空气摩擦声,一身黑衣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媚便出现在床边,“主上。”
长指抚过小丫头又薄又软的耳垂,狐之亦眸子轻抬,浅浅的红色在其严重流转,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柔情。
“明日一早,任何人不得踏进后山一步,记住,是任何人一步都不准。”
冷冽的嗓音,便如那寒冬腊日里的寒风侵肌,只需闻其一声,便忍不住牙齿打颤。
黑媚后背一凉,朝男人怀中的那具娇躯看了看,却是不敢停留片刻便垂首应道:“是。”
话落,气息也跟着消失。
垂下眼帘的男人眸子里寒光尽失,不过片刻的功夫,他眼中的柔情也变得让人心惊。
繁儿,便是你未点头,我也要让你成为我的妻,如今你已然颔首,就算拼上我毕生的修为,我亦要许你生生世世。
……
“繁繁,准备起来吃饭了。”
第二天一早,祝繁还在睡梦中时便恍惚听到老太太在外喊吃饭的声音。
迷迷糊糊睁眼,她闻见了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那小狐狸已经睡到了她头顶。
习惯性揉了揉眼睛,竟突然发现自己脸上一片湿意,祝繁怔住了,看着手上的一片水痕发呆,忽而记起连着两夜的那个梦来。
梦里的人的确是她三叔没错,只不同的是那人未走近之时的脸那般的清晰,越走近,他的那张脸就变得越模糊,甚至到后来直接看不清了。
心里一阵心慌,正觉难受,老太太的声音又响了一遍,祝繁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眼睛,随便找了身衣裳套上出去洗漱。
饭桌上,老太太眼尖地看到祝繁的眼睛是肿的,心下疑惑,便问道:“没睡好?怎么眼睛肿了?”
祝繁刚吞下一口馒头,听及她问起,抬起那只没有抓过馒头的手就往眼睛上揉了揉,“不知道,可能是虫子爬了。”
她是真不知道,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个人,醒来后就这样了。
老太太皱眉,凑近了过来看,“别揉了,一会儿用酒擦擦,万一真是虫子爬了可不得了。”
眼睛这种地方,岂是能随便对待的。
“嗯,”祝繁点了点头,祖孙俩刚把这话说完,外头就传来了吵闹声。
老太太扭头从身后的窗子往外看了一眼,祝繁转了转眼珠,拿着馒头就往外跑,“我去看看。”
现在正是早饭时间,能出什么事她也猜了个大概。
果不其然,她刚一出去就瞧见由村长和村里几个壮士的汉子带路,几位衙差走在前头,身后还跟了一大串的人,一行人正气势汹汹地往神庙山去。
神庙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儿全然因为山顶便是一座菩萨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神像在那,神庙山历年来从未发生过任何事,就是村里的那些猎户上山狩猎,这些年来也从未出过事。
祝繁一直知道村里人信神,但她却从来不知道那庙里的菩萨是书中记载的哪位神人,后来还是她被指名为祭品时才得知,神庙山内的那座神像非她在书中看过的任何一位神,而只属于传说中的,庇佑了这一方天地的神。
而她之所以会成为被上天选中的神子,听说就是这位神的指引。
祝繁信因果报应,也信神,但却远远不及村里的其他任何人,也从不觉得自己的不幸就要归于那座冰冷的石像。
她想,神该是慈悲的,要人命的神已经不能称之为神了,如果神庙山的一切顺遂都该归功于庙里的那座神的话,那这方神就该是慈悲的。
她虽不讲理,却也不会就这样把所有的错怪到那石像头上。
拉了一个人来问,原来是那几位衙差的意思,说是既然是畜生所为就不能放过任何山上的牲畜,也免得让那畜生给躲了。
祝繁听了忍不住想笑,松了人准备回屋,恰巧老太太从屋里出来,跟院子外头的婶子打了招呼,手里还抓着一个馒头就往外走。
祝繁想了想伸手将其拦住,说:“祖母,你老人家就别跟着凑热闹了,万一一会儿闹起来跑都来不及。”
血淋淋的东西看多了终究有损阳气,她不想老太太去沾染那些东西。
何况也不知道那些东西能不能把那些吓回来,如果不能,真让他们上了山,定是会闹得整座山鸡飞狗跳的,老太太去了没一点好处。
老太太想了想,眼瞧着那些人越走越远,老人家还是无法抵抗得了好奇心,咽下嘴里的馒头后说:“没事,我就去瞧瞧,瞧两眼就回来,你跟我一起去,走。”
说完,最后一口馒头被她塞进嘴里,拉着祝繁的手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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