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我同你父亲再说会话。”
桑齐被蒙着眼睛七绕八绕的走着,但凭他的直觉他断定还在将军府,只是这里的气息有所不同,许是结界下的另一个世界。
“进去。”有人踹了一下他的小腿,他跌跌撞撞的倒了进去。
角落处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淡淡的亮光,仅仅能够照清楚两尺之内的距离。
桑齐撑着身子勉强站起,靠着门边休息了好大一会儿,才往里挪去。
“不知道这英纵搞什么鬼。”
只听一阵沉闷的声响,他身后的墙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暗门。
幽幽的女声从里面传出:“又有新的玩偶了吗?”
桑齐不仅觉得头皮发麻,什么玩偶?暗门后面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直到对方走到眼前,桑齐才发觉这玩意是一个女子,黑色斗篷带兜帽将她全身都包裹起来,面上则用黑纱附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与这黑暗完全融为一体。
“你是谁?”
黑衣女子伸手抚摸着桑齐的脸:“真好看的一张脸啊……我会好好对你的,不疼,一点都不疼,我向你保证:刀子一点一点划开你的皮肤,很快的……”
“你要做什么?”桑齐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倾斜,整个后背快要贴到桌子上。
“做玩偶啊。”黑衣女子拎起桑齐向暗门走去,像拎一只小鸡,“我已经做了好多个了,我手艺很好的,绝对会把你做的很美很美。”
桑齐忍不住浑身打寒颤:“那你上一个做的……美吗?”
“美,当然美。”
暗门内同外面一样,只有一盏昏暗不明的油灯。
“这里这么暗,你能看的清楚吗?不会把我做丑了吧?”桑齐此刻只想拖得一刻是一刻,等天黑了流光应该会来救他吧?也不知道流光听不听得懂他的暗示?能不能及时赶来救他?万一他傻了怎么办?
把命交到流光的手里,也不知道这场赌注是赢还是输?
“你觉得暗啊?”黑衣女子突然扯着嗓子笑了一声,“你很有趣,你前面的那些不是昏迷就是害怕,让我觉得很没趣,你既然觉得暗那就亮一些好了,心情愉悦的玩偶才是最棒最美的。”
油灯渐渐亮了些,但依旧很暗。
“以前的那些?”桑齐摸着自己的胸口,心中游移不定,“是男的女的?有我美吗?”
“有男的有女的,美不美嘛?”黑衣女子掌心生雾拍向桑齐的脸,“上一个倒是挺美,是个花妖呢,花妖都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你说是你美还是她美?”
桑齐心里猛地抽搐一下:“花妖?我还没见过花妖呢?不知她生的什么样子,我能看看吗?”
“不行。”黑衣女子将桑齐脸掰正,“她还没被完全做成玩偶,等我处理完你的第一步,你就可以与她一起了,到那时,我可以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将那一寸寸如雪的肌肤剥下来的。”
“是吗?”桑齐只觉遍体生寒,“那么美还有些不忍心呢。”
黑衣女子的手指划过桑齐的嘴唇:“这么怜香惜玉吗?你们男的啊就是喜欢美人,尤其是什么花妖树妖的,我就把他们的脸皮剥下来做成玩偶,永永远远的给你们看,可好?”
“好啊。”桑齐强颜欢笑,“只可惜我也要被做成玩偶,看不到了。”
“不可惜,你做成的玩偶是给我看的。”黑衣女子突然咯咯的笑着,“我原来也是个美人呢,若不是被伤了心怎会落到如此地步?所以还是没心的好。”
桑齐觉得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这女子不知道在他脸上拍的什么东西,竟会让他一点一点失去知觉,他的脸此刻已经麻了大半,连说话都很费劲。
“说不出话了吗?”女子的手拂过桑齐的眉眼,“我这寒霜是再好不过的东西,它会冰冻你的痛觉,这样两个时辰后你就不会感觉到痛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桑齐用力的握着手,将短短的指甲使劲嵌进肉里,还好手还能感觉到痛。
倘若没了痛觉,他怕是也没了意识,真的如同一个玩偶被她摆弄了。
但是不能,蔷薇还在这里,绝对不能。
寒霜渐渐蔓延至颈部,桑齐将指甲从手心的肉里抽出,等他感觉到自己快睡去时又再度插进去。
如此往复,竟然还留有一丝的清醒。
女子似并未发现桑齐的小动作,将他扔到旁边的石床上:“我去梳妆打扮一下,你要等我哦。”
昏暗的烛光旁,摆着一面铜镜,铜镜下面是一个精致的妆奁盒。
女子背对着桑齐卸下面纱,自言自语:“你欠我的呀,早晚得还……”
桑齐用尽全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他看不到女子的样貌,却能看到女子涂脂抹粉的动作,似是要精心打扮去见情郎的怀/春少女。
女子将兜帽取下,依稀能看到满头的青丝,她用簪子松松的挽了个发鬓,又拿出两个细细的玉珠子耳坠带上,左右晃了两下才又去妆奁盒里翻什么东西。
单只看这个背影,也是个窈窕少女,只不知因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桑齐又使劲将指甲往肉里摁了一点,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整个胳膊都能感觉到凉气。
约莫一个时辰后,女子才从镜前离开,她将镜子放倒:“无论怎么打扮都不如意。”
桑齐的眼睛已经睁不开,整个身子都几乎失去了知觉,只有胸前还有一丝温热,那里是魔气的地盘。
对,魔气……
此时,他或许可以靠魔气躲过一劫。
女子摸摸桑齐的脸,又摸摸他的手腕:“很好,我们开始下一步。”
她将桑齐抱起,向黑暗深处走去,这里比之刚才更为寒冷。
桑齐的手心已经满是指甲插进肉里的伤痕,却流不出一丝血。
不过也正是如此,女子才并未发现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