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盆冷水兜下来,林建民连续好多天卖粽子的成就感,也给浇没了。
他有点闷闷的弯腰抱过来今天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秀秀,托着她兜着尿戒子的小屁股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故作夸张的叹了口气,“唉,可现在是妈生气了,分不分家,也由不得咱们了。”
这话倒是真的。
秀秀被林建民这声叹息唤回了神游的思绪,她有点失落的往林建民怀里拱了拱,没有金子的气息,那根大金链子不见了。
她有点失落的看向周小娥,现在从她的眼睛里看过去,周小娥的胸口有一团黑气,按照她的认知这应该是一团病气,这种东西刚形成的时候是白色的,现在已经变成了黑色,虽然不是很浓密,但是已经隐隐约约有往外扩散的趋势了。
因为昨天接触到了林建民拿回来的那根金链子,短暂的接触虽然没能让秀秀找到吸收那根金链子的集会,可也让她的本源神力也稍微提升了点,她才能看到周小娥身上的阴气来源。
可她虽然看到了,但是这具人类身体还是太过幼嫩,连话也不会说,根本不可能告诉妈妈赶紧去看病,所以这两天,她一直有点蔫蔫的,高兴不起来。
不过肉嘟嘟的小脸,哪怕不笑也显不出来忧愁,所以爸爸妈妈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萎靡,只是以为这两天她不是很高兴。
有了林建民的帮忙,周小娥很快把那条旧毛裤给拆完而且团成了团,这些毛线她想着等天冷了给两个孩子织小鞋子。
找了个塑料袋把毛线装好,周小娥才说起回林家的事儿,“既然妈都提出来了,我再不回去也不好,不过这些天我妈帮着包粽子又带孩子的,昨晚上我听她半夜又手疼的直哎呀,一会儿吃完中午饭,你在家看着两个孩子,我带她去医院开点药,咱们回去也好让她安生歇歇。”
林建民点了点头,又把这两天多出来的钱交给了周小娥,“多带点钱,找个专家给妈看。”
周小娥也没推辞,接过钱应了下来。
吃过中午饭,哄睡了两个孩子,周小娥就带着周母往县医院去了。
周母手腕疼主要是因为腱鞘炎,也算是老毛病了,年轻时候刮风下雨的帮人浆洗缝补不注意落下来的病,年纪越大越严重了,周小娥回来前还是偶尔疼,这连着好几天,半夜周小娥都能听到周母强忍着疼痛抽气得声音。
青山县不是个发达的县城,县医院也就是科室器械强一点。
周母的腱鞘炎得了这么些年,县医院她也没少来,专家更是没少看,周小娥领着她想仔细让医生瞧瞧,可周母跟医生几句话,那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就已经开出了处置单。
抽取积液。
“大夫!”周小娥拦住了要往外走得周母,“这病有什么法子去根儿么?总是好了又犯,一次比一次严重,人也太受罪了呀!”
“没事儿,妈习惯了。”周母拉着周小娥要走。
老大夫却开口了,“这腱鞘炎么,咱们这小地方的医院设备不全,医疗条件也不允许,只能抽取积液暂时缓解,要是能去市里头的大医院,人家那边能手术,手术是可以治愈腱鞘炎的,不过你母亲这年纪大了,手术的话……水平一般的医生,只怕也不敢做。”
“如果有条件,还是带老人去上级医院看看吧,现在这情况,也只能先抽取积液缓解了。”
周小娥还想再问手术的细节,可话堵在嘴边,到底也没问出来。
大夫开的这张处置单上,抽取积液在县医院一次是十块钱,是林建民摆早点摊两天的利润了,可这只是暂时的缓解手段,如果手术,还是去市里头的大医院手术,怎么也得好几百块,这钱她还真没有。
短短一瞬间,周小娥脸上没有了焦急,取而代之的平淡下,是不能被发现的焦虑——为人子女,一个小小的腱鞘炎她都给妈妈治不起,还有什么资格去问。
周小娥带着周母到护士站去抽取积液,护士跟周母都是老相识了。
比拇指还粗的针管扎进周母的手腕,半透明的液体很快充满针管,周母肿了好些日子的手腕渐渐消肿,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许多,然后在换另外一只手抽,都抽完的时候,周母长长的舒了口气。
当天晚上,周小娥就带着孩子跟林建民回了小寨村。
他们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嫂王丽珍从厨房出来,让周小娥恍惚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夫妻俩还特意退回去看了看,确定这是自己家,才又进来。
停好了三轮车,周小娥抱着孩子喊林建民进屋看孩子,转身就准备去厨房帮忙,被林建民一把给捞了回来,“你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