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都肉眼可见的瘦了,就他,一天天精神头十足还红光满面的,大家伙儿心里都酸,可又都不愿意出头去做这个坏人。
于是,就还真没人跟林建民抱怨了。
林建国已经好些天没早饭吃了,对林建民收他鸡蛋饼钱的事儿还耿耿于怀,而林建水虽然每天早上在屋里偷吃零嘴儿,可这零嘴儿到底不是饭,买着齁贵不说还不抗饿,最近这上午他都是一过十点五脏庙就开闹了。
老两口倒是饿不着,张红英自己做。
按说上班的都走了,田凤霞跟家里待着,给老两口做个饭也没什么,毕竟她自己跟芳芳也要吃,无非就是捎带个大伟,可人家连灶房门都不进,宁肯自己饿着,更不管闺女。
张红英头两天也没管俩孩子,后头是俩小的眼巴巴的看着她跟老头子吃,心实在狠不下来,这才每天早上带着俩孩子吃饭,不过心底对这两个儿媳妇也是寒了心,对回娘家的周小娥,也是颇多怨气的。
毕竟直观来说,就是从周小娥回了娘家,家里才弄成这样的。
林家一团乱麻,林建民卖粽子却正在兴头上,根本顾不上也不想顾家里这些糟污,要不是丈母娘家实在没地方住,他早就卷铺盖跟周小娥一起住在外头了。
为了不掺和每天早上家里的争端,林建民最近出门都早,最晚也是六点五十就到了棉纺厂门口。
平常他来得早,街上都没什么人,基本他就是前几个出来摆摊的。
可是今天早上,刚远远看到棉纺厂的大门,他就觉出了不对劲儿。
以往他来出摊的时候,他平常摆摊的那条街都是空空荡荡的,可今天,竟然高低错落的出来了好多早点招牌,那是已经有人出摊了,而且还不是一两个。
林建民奇怪的很,蹬着三轮车到了他平时摆摊的位置,可是那里已经有人扎好了摊子,同样也是卖鸡蛋饼的,这个人林建民也知道,姓陈,别人都喊他陈大脑袋,他是个混混,在棉纺厂保卫处也有亲戚,以前马路对面厂子门口第一个位置,就是他的。
这会儿还没什么买东西的人,但是摊子扎了不少,陈大脑袋两边顺延过去摆了七八个摊子,卖什么的都有,林建民想退而求其次往旁边扎摊,都得退到路口去了。
“干嘛呢,挡住人家摊位了,快起开!”陈大脑袋原本是坐在林建民平常坐的树根儿乘凉的,看林建民杵在这儿不动,才站起来赶人。
林建民从三轮车上跳下来,笑呵呵道:“陈大哥,早啊,你不是在厂子门口摆摊,怎么挪到这儿来了?”他大概看了看,这旁边的摊位,大多都是原先最靠近厂子门口的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