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叫它鱼吧,毕竟有鱼头鱼尾鱼鳍鱼鳞,哪怕长得丑了点。可是,辛秀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一条有她半个人高的鱼竟然还长了两条腿和一双手,就在鱼腹的位置上。
这什么东西?!
鱼用和她差不多的姿势从地上爬起来,它好像摔晕了脑子,晃了晃脑袋。
可接着,这鱼就宛如一个被冒犯了的东北大哥,气势汹汹朝她叫骂。虽然辛秀听不懂鱼叫,但她很肯定这东西在骂自己,而且它的叫声和它的长相一般不堪入脑。不仅如此,它骂完还想冲上来想给她一个教训。
辛秀一时间没能从这个场景的冲击中回过神,被鱼锤了两拳。这下子她彻底醒过神了,岂有此理!她被一条鱼打了,这特么怎么能忍。被打了,不管是被什么打了,她都是一定要还手的。
辛秀二话不说冲上去和它对打,一人一鱼当即展开了殊死搏斗。
听到哐当哐当声响,申屠郁往后看了眼。
徒弟好像找到了新玩具,看她们玩得多开心。
他此时的状态,如同养了猫的主人,工作时间被小猫不断骚扰后,发现她终于找到了其他玩具,不会再来骚扰自己那样安心。
辛秀过了好一阵,才终于气喘吁吁把那条脾气暴躁的鱼暴力塞回了小鱼缸里,天知道这么小的鱼缸它是怎么被完好无损地拽出来的,反正塞回去时她剥掉了人家一大片鳞片。
得到了战斗胜利的辛秀坐在地上揉了揉膝盖,那鱼刚才跳起来踢她膝盖,别说还挺疼的。
“师父,这是什么东西?我感觉它和我们以前待过的盆中天挺像的,好像里面也有一片世界。”她抱着小鱼缸去问师父。
申屠郁:“盆中天也是我所炼制,自然像。”
辛秀:“盆中天是师父你做的?!”回想起自己在盆中天生活的那段时间,想想那真实的小世界,辛秀看师父的目光越发敬仰。那和创造世界也没差了吧!师父这么厉害的吗?
此时此刻,恐怕只有一声爸爸才能表达她的心情。
申屠郁没发觉徒弟的惊叹,安静解释:“一位师弟从前托我给他的人鱼炼制一个可以携带的湖泊,但我还未炼制好他便出山游历一直未归,这个我炼制得不甚满意,只放在这里。”后来就忘记了,如果不是徒弟今天翻出来,他恐怕真的忘记了。
辛秀捕捉到了一个耳熟的词汇:“等一下,师父,你说这里面的是什么?”
申屠郁:“人鱼。”
辛秀:“……”修仙世界的人鱼输了!
申屠郁想起徒弟刚才徒手抓鱼的姿势,再想想她每天都很讲究地做饭,对她说:“你若想吃,可以抓一条回去。”
辛秀斩钉截铁:“师父,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吃那么丑的东西。”
第15章
辛秀最后当然没有吃那条鱼,她是个有原则的人,而且有格调,对吃的东西尤其讲究,不然她不会花时间琢磨怎么做各种小吃,怎么做才既好看又好吃。那鱼已经丑到了猎奇的程度,最关键的是那鱼还敢打她。
如果打赢了她,辛秀愿意克服一下自己的眼睛,把它打捞回去吃掉泄愤,但它没打赢,所以她不屑吃这种颜值不行的手下败将,这东西就适合一辈子被关禁闭。
见识过师父的超神水准后,辛秀开始觉得炉子里无聊,而她师父正经炼器不像是之前给她做厨具那样迅速,会一连在这里待上好几天。
“师父,我要出去。”辛秀在原地做了五十个仰卧起坐,终于待不下去了,拉拉师父的衣摆说。
然后她就被大炉子仿佛吐瓜子壳一样吐了出去。家长要工作,辛秀又变成了没人管的自由身,她仍然是想去找熊猫,去后山与幽篁山的边界处溜溜达达,活像个准备干坏事提前踩点的银行抢劫犯。
但她还没来得及二进宫,就遇上了偷渡客被当场抓获的场面。
巧了,还是熟人。
老二一脸无辜熊吉的表情,被神似竹竿的斗笠师叔扣住手,就是警察抓犯人的那个姿势,扣出了竹林。
辛秀最开始一晃眼没看见老二,只见到走在前面的另一个斗笠师叔,条件反射地为自己辩解:“师叔我还没走进后山地界呢,我只是来熟悉幽篁山环境的!我冤枉啊!”
说完她才看见被押解出来的老二,瞬间消声,甚至想笑。
两位竹竿师叔都板着脸,辛秀有点分不清他们是上次的谁和谁,但他们对她点点头,没有说话,把手中抓获的老二提着坐在了一根竹节上,是和之前辛秀同样的待遇。辛秀心道,就知道这家伙会偷偷跑来看食铁灵兽,但没想到会这么早。
看吧,现在坐在这要等家长来接了。她朝挤眉弄眼的老二使了个眼色,用眼神告诉他:“闯了祸不要跟别人说我是你妈!”
正想着,竹林里又走出来一位竹竿师叔……原来这批量生产的模样有三位,敢问你们是三胞胎兄弟吗?
这位新到的师叔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穿裙子的花哨美男,老二的师父伯鸾小师叔。行,想不到你们还是团伙作案。
“都说了好几次了,后山不许擅闯,伯鸾师兄这都被我们抓住几次了,怎么就是记不住教训。”走在前面的那个竹竿师叔无奈说。
辛秀注意到他喊伯鸾小师叔作师兄。奇怪了,伯鸾小师叔不是祖师爷最小的弟子吗,怎么这些竹竿师叔也喊他师兄?莫非,竹竿师叔们不在祖师爷的三十六位弟子排序内?
伯鸾小师叔宛如一个常进局子,因此对执法人员很熟悉,态度跟着随意起来的小混混。他扶了一下脑袋上的簪花,用敷衍的语气说:“我这回又不是来偷食铁灵兽,只是来看风景的。”
几个竹竿师叔的表情都是“你看我信你在胡说吗?”
“你自己来也就算了,这回还带徒弟一起来胡闹,这孩子还这么小,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也不怕吓着他。”
伯鸾小师叔:“你们听我狡辩,这回其实不是我要来,是这小子非要带我来的。”
老二开口:“对对,师父说的没错。”
竹竿师叔们叹息着批判不靠谱的单身父亲:“你这把年纪了,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卸给幼小的徒弟!”
伯鸾小师叔:“。”
被逼认错后的伯鸾小师叔揽着徒弟的脖子,离开了竹竿师叔和围观群众辛秀的视线。
辛秀朝老二眼神告别,不禁思考起一个问题:擅闯后山的惩罚到底是什么?
三个竹竿师叔送走师徒两个,转而看她。辛秀这次来没来得及犯法,腰杆挺直,笑嘻嘻和他们重新打招呼,“师叔们,你们辛苦啦,我想问一下,擅闯后山究竟会有什么惩罚啊?”
某位竹竿师叔说:“擅闯后山的惩罚,三年一算,根据擅闯次数和行径恶劣程度,由祖师爷亲自决定。”
辛秀:根据次数……从这一句可得知,在违法边缘试探的同门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