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酝举酒的动作一凝, 神态复杂难明地转头。
她的意中人正背靠透明玻璃而坐,一条腿屈起, 一袭黑袍在雪白的地毯间如墨晕染化开,另一条腿向前伸直,战靴和亵裤紧紧包裹着他劲瘦的肌肉。
仿若清水般淡色的薄唇含着唢呐的苇哨,匀长冷白的双手在锥形管上的八孔逐一落下, 奏出清脆的乐曲。
好听归好听,但一提及唢呐,人们都容易……
“……你还真学了唢呐?”秦九酝是第一次如此五体投地的服一个人。
无关她对这人的情感,纯粹是敬佩今朝言行一致的本事。
要知道其爷爷肥膘将军在得知今朝要学唢呐之际, 曾极力反对,硬生生逼着他改学横笛。现今他却能吹奏唢呐,可想而知, 这死鬼在摆脱肥膘将军的控制后,找机会实现了当初的意愿。
今朝微微仰头,并不理睬大小姐,仿佛吹得忘了情。阳台的白炽光擦着他冷峻的面容与不时上下滚动的喉结洒入客厅。
秦九酝酷着一张俏脸静静聆听,灌了两杯酒进肚,终是忍不住纳闷开口:“你给谁吹呢?”
“你为谁喝?”
今朝暂停演奏,一手搭在屈起的长腿膝盖之上,眼尾轻轻一撩,视线撇来,不答反问。
大小姐缄默。
她实则没多想,单纯地觉得闷,酒瘾犯。现在今朝一提,她再跟着他话语往深处一思量,才反应过来……是为陈恩童。
今天死党的态度,委实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