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草?
莫名其妙附身到小年轻身上的鬼大妈迷惑了一会,末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这具新躯体重新加入舞局。
今朝负手遥望那边一蹦一跳的小年轻,评价:“不错。”
“……”
秦九酝很想问问他,我甩人的手段是小鬼,那你的算什么?
“走。”今朝收回视线,对秦九酝道。
被迫附身不能持续太久,否则对人体有损害。
语毕,他似感应到什么,俊目宛若冰箭倏地射向左边!
那儿有一条通往地下商业城的扶手梯,而此刻一位早前曾跟踪秦九酝的男人正乘着扶手梯,一步两阶梯地跑上来。
秦九酝当即牵着今朝的手,穿过热火朝天、载歌载舞的大妈们,进入广场后灯光昏暗的小公园。
她起初仅仅是走得快了些,但不知为什么,或然是因为周围逐渐逼近的纷杂脚步声,抑或是其余原因,她步子越迈越大慢慢的变成了小跑,后又不断加速。
所向披靡的今朝,或许是因为看不下去她连几个人都摆脱不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反手主动牵住她一并飞驰。
跟踪她的人一开始不过是想悄悄监视她,纵使她溜了也只是打算把人找出来,然后再继续藏形匿影地盯梢,可不知为什么,他们也紧追着秦九酝于小公园内狂奔。
秦九酝呼吸急促,路灯一盏接一盏的被她与今朝甩到身后,耳畔是呼啸的长风,她由今朝领着拐过一条石板路,在林木间穿梭,向着远方前进。
其实,两人谁也不晓得终点在哪儿?
然而秦九酝蓦然觉得,不重要。
就像,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对今朝动心?
她明明仅见过今朝两次,期间还相差了一月;他们分明连一场无须外人、外物协助翻译的谈话都没有过,她怎么就喜欢上今朝了?
是因为她近一个月都在接触朝阳国?而今朝在朝阳国可谓是比肩神明的存在?于是她瞧着史书,不知不觉对此人产生憧憬?加之见面后发现今朝样貌一绝,品性有趣?
算了,以上那些疑惑全都无所谓了,这个世界并非每个谜底都有答案的。
她不挣扎了,就此沦陷吧。
她就是喜欢上一只鬼,那又如何?
有语言障碍?学古语!
有千年代沟?跨过去!
老娘凭实力动的心,为什么要试都没试过就将鬼放了?
思绪豁然开朗,秦九酝认为他们一直这么绕不行,忙带今朝往公园外的地铁口而去,一眼看到有辆黑色宾利车停在路边。
那是她事先请明日准备好接她的。
秦九酝拉开车门钻入后座,司机一瞧她是跑过来的便知她没把人甩掉,于是不用多说,她刚关好车门司机就立即踩下油门!
“秦小姐,监视你的一共有十五人,我们都已拍摄了照片。”坐在副驾驶的是明日的助理,他侧身凝望秦九酝,诚恳简捷地道:“搜集齐他们的个人信息需花些功夫,大约得到后天才能传给你。现在,你要看看这十五人里有你认识的吗?”
秦九酝之所以特意玩一场自损八百的变装撇人小游戏,不只是要愚弄此十五人出一口恶气,更是要利用这方法将自己周遭潜藏的所有眼睛,一个一个炸出来,并告诉他们:我已知道你们的存在。
“好,回文良小院。”秦九酝气喘吁吁。
“好的。”
车厢内归于静寂。
秦九酝垂头注视助理递来的一叠照片,屡屡伸手想翻瞧,指尖却搭在光滑柔顺的相纸上,久久未动。
她心脏由于长时间奔跑而剧烈且有力的跳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胸腔,无论她如何深呼吸调整,依然没能平静下来。
或者,它骚动的原因压根不在此,而是……
秦九酝吐了口浊气,目光一转,看向旁边正襟危坐的鬼王。
后者察觉,视线从眼尾瞥来,神情淡漠,坊镳在无声问她:有事?
平素热爱冷脸装酷的秦大小姐眉眼微弯,眸中有一抹盈盈浅笑,她有千言万语要讲,最终也只是轻咳一声,瞅着窗外摇头。
傻了?
今朝莫明其妙,余光移回玻璃外迅速划过的景象,一双俊目被窗外灯光映得忽明忽暗,似有流光闪烁,又似薄暮冥冥。
一面玻璃之外的,是他曾经的抱负,是他想开创的太平盛世。
他并非伤春悲秋的性子,缄默望了片刻,便淡薄地垂下眼帘,视线无意间落在双手上,他掌心尚存着秦九酝手腕的温热体温,指尖仿佛还能感觉到她跳动的脉搏……
那般的鲜活,是他已历经千年未再接触过的生机。
啧。
今朝转了转手腕,属于秦九酝的温度立刻消散,恢复一片冰凉。
文良小院临江而建,江对岸是耸入云霄的高楼大厦,一到夜晚几百栋高楼亮起绚烂的各色灯光,交相辉映,为人们带来一场辉煌的灯光秀。
秦九酝18岁成人礼时,自家老头便在这新建的小区内买了一层四套房送她。
那年,还有一人赠了她几件自国外拍来的古代文物,听闻总价几个亿,尽管她讨厌送礼的人,但因为种种原由她不得不接纳,最后那几件文物被她捐赠给了博物馆。
秦九酝按了指纹推门进屋,直奔书房,翻出那本《朝阳古语》回到客厅。她什么东西都爱备三份,一份放宿舍,一份留主家,一份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