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冬讽刺道:“自己求不得的东西,自然就不是好的。”
顾四郎想了想,只能感慨道:“当真可怕。”
宋初昭听得神魂游离,目光呆滞。
她仔细回忆了一遍,觉得也没有啊。宋家那帮人惯会做表面功夫的,也就是暗地里使坏,故意恶心人。怎么春冬一过去,宋府就成豺狼虎穴了?一个个妖魔鬼怪全现了原型。
是春冬太厉害,还是五郎太好欺负?
顾夫人瞥一眼顾四郎,故意问道:“那宋二姑娘你见到了吗,觉得她为人如何?”
春冬说:“见着了一次。昨日傍晚,她去三娘屋中找三娘质问五公子的事。模样确实是个清秀佳人,可她若当真与三娘姐妹情深,怎么不将三娘带出偏院住。”
顾夫人惊了:“三姑娘住的是偏院啊?哪处偏院啊?”
春冬急说:“何止是偏院啊!院中只有一个不会做事的丫鬟。院子久未打理,一片狼藉。那桌椅木床,全是旧式物件,与我府中下人房中的差不了多少。说是将军府嫡女住的屋子,寒碜得都不敢相信。”
春冬冷哼一声:“就这,二姑娘也敢说,待我们三姑娘不薄呢。她哪里能真不明白?怕是平日只用小恩小惠打发我们姑娘,便觉得自己好了。当我们姑娘什么人!”
“宋二原来是那样的人吗?”顾四郎不敢相信,只觉得自己世界的色彩都变了,“我当初是长了哪般眼,竟还觉得她是个好人?”
顾夫人说:“你还长过眼睛吗?”
顾风蔚:“??”我是您亲儿子吗?!
春冬虽然只去了一天,但是有好多话想说。无奈看着时辰已经不早,来不及详述。担心自己不在,宋三娘独自在府中又要被人欺负,急着想赶回去。
顾夫人与宋初昭也是这样想,她们觉得宋初昭(顾风简)那么好脾气的人,在宋府无人看护,应当是百般不自在,便催着春冬回去了。
待人走后,顾夫人还是难以抽离。她哀叹着说:“春冬只去了一天,就遇到了那么多事。不知宋三在府里呆着,是个什么境况。”
宋初昭心说,平日宋府真没那么能折腾,都叫您儿子赶上罢了。这样一想,看向顾夫人的眼神里也多了分同情。
“该早日将婚事定下来的。”顾夫人低头摸着膝盖上的绣纹,“可是贺菀妹妹不在,我又怎舍得?她就一个女儿,总不能不看着她出嫁的。”
顾四郎说:“是啊!怎么单单三姑娘回来了?听说宋夫人十多年不归京城,莫非女儿成亲她也不回来?这京城里是有什么叫她讨厌的事,竟这般抵触?”
宋初昭心头苦涩道:“若是她不知道呢?”
宋初昭自作聪明,当时没告诉她娘啊。
顾夫人低着头道:“我也觉得其中或许有异。不想贺菀妹妹回京城的,未必是她自己。”
宋初昭听不懂她的话,觉得别有深意。听顾夫人用词,年轻时同她母亲定然是好友,或许知道许多事情。宋初昭正想着该怎样探听消息,顾夫人叫了她一声,说:
“五郎啊,你下次若见到三娘,记得问她一声,她母亲是否知晓这事。这婚事,是要等她母亲回京再办呢,还是娘来一手安排。好早做打算啊。”
宋初昭点了点头。
其实护送她的那两位亲信离开京城的时候,宋初昭已经叫他们帮忙带信回去了。不过边关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还得耽搁数月。
顾夫人缓和了心情,站起来说:“今日天气好。我去找几位夫人喝喝茶,聊聊天。四郎啊。”
顾风蔚抬头,待命道:“是!”
顾夫人问:“你与宋家那位大公子熟吗?”
“我不熟,但是范崇青熟。”顾风蔚笑道,“我近日与他玩得还算好,可以让他将人叫出来认识认识。”
顾夫人说:“那你也多叫几个朋友,出去散散心。”
顾四郎高兴了,抱拳道:“遵命,母亲大人!那父亲若问起来,您就说,我去替您办事了。”
顾夫人拍了他一下,嫌弃道:“走开!”
宋初昭心里嫉妒。
她也想去呢。
宋初昭说是要等两日,可是最后也就等了一日,到第三天的时候已经按捺不住,带着书去找顾风简。
她从正门进去的,宋府的下人见她前来拜访,好生震惊了一会儿。
春冬闻声出来领路,拦开其余仆役,快步将她带到院子,将院门合上,锁住。
顾风简走出来,与她点头。
二人气质截然不同,不过数日未见,宋初昭定定看着对方,已觉得自己陌生非常。
这张脸是自己的脸,可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宋初昭顾忌春冬在,问得很是含蓄,只道:“你在宋府过得好吗?”
“唉——”春冬重重一叹,将话题抢走,“过得不大好的。”
顾风简与宋初昭齐齐看过去。
春冬继续搭腔道:“宋府都不给饭吃的呢!”
“什么?”宋初昭重新转向顾风简,“你平日在府里,不会就吃一顿饿一顿吧?”
顾风简唇角僵了下:“没有,不是。”
春冬:“若非那日是我去,后厨就要拿些残羹冷炙打发我们姑娘。明知我是顾府的人都这样对待,若是换做妙儿去,不定端些什么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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