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少年的他,也这样走开的情景。
霍云深牙关咬得酸痛。
深冬凛冽的风刮过皮肤,他感觉不到冷或疼。
卿卿高二那年期末联欢,受众多老师的强烈要求,接了话剧里公主的角色,他不愿意,强忍着不说,问过了剧本简单,都是普通对话,才说服自己接受。
但在排练的第一晚,就被写剧本的老师加进了一个牵手戏,说什么增加情感深度。
狗屁的情感深度。
他站在台下,死死瞪着卿卿一双白润细腻的手垂在公主裙上,要被对面那个一脸惊喜的男生牵住。
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把剧院桌椅破坏得狼藉,现场人人自危,既怕他,又愤恨地骂他疯子。
卿卿抓着裙摆,刚发现他的存在,皱眉望着他。
他眼睛发红,受不了她那种可能和别人一样的审视,咬牙冲出礼堂外,机械地往前走,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怎么能做个不让她讨厌的正常人。
他眼眶被风吹得滚烫,无处可归时,有女孩子的手抓住他,喘着气塞给他一张纸条。
上面写得很急,有一点歪斜,撇上带着习惯的小勾:“我不演话剧了,我只牵你的手。”
他手颤着,把纸条蛮力握紧。
卿卿的公主裙被风扬起,在空中飘着淡淡的香。
她跑到他面前,眼睛很柔,软软望着他,伸出手:“你低下来。”
他嘴唇上有血丝,听话俯身。
卿卿摸了摸他的发梢,柔软的唇轻碰他咬破的嘴角:“云深,我没被他牵手,我也不会被人抢走,你别害怕。”
她知道,他不是疯子,他在害怕。
霍云深的车停在隐蔽的路边,他坐进去,喉结艰涩地滑动。
现在不是过去了,他不能那样失控。
他等卿卿出来找她……
他等得到!
如果等不到……
霍云深眼底翻涌着暗色,手臂筋络绷得狰狞。
他车窗没关严的缝隙里,忽然伸进一张纸条,像是临时扯的,参差不齐,轻飘飘落在他的腿上。
纸上的字同样写得很急,小勾子还在那里:“我没有拍吻戏,我不会跟别人亲密,你别害怕。”
下一刻,后排另一侧的车门被拉开,言卿裹着寒风坐进来。
两个人隔着距离,一人坐在一端。
言卿双手扣在一起。
她心跳到听不清外界的声音,怎么写的纸条,为什么要写,走了多远追到他,全都不记得。
只知道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骗没用,找再多借口、无数次催眠麻痹自己,去认识再多的人,都没用。
见到他那瞬间的澎湃,抵过一切。
她此刻迫切想做的事,根本无法忍耐。
言卿咽了咽,猛地抬起膝盖跪在座椅上,两下逼近霍云深,一把拽过他衣服,捧起他冰冷的脸颊,仰头重重亲了上去。
她完了。
如他所说,她喜欢他。
不对……
喜欢不够形容。
她……爱他。
这么长时间过去,在亲眼见过他每一种或偏执或癫狂的样子后。
她爱他。
第41章
言卿的吻突如其来,她嘴唇很凉,柔软清甜,有一点颤抖,只轻轻一碰,就能点炸男人的感官。
何况她还横冲直撞的,亲得很用力,带着视死如归的激烈。
霍云深抽缩的心被她撞得一晃,满腔冷戾和阴霾被巨大的慰藉取代,他呼吸不稳,揽过她的后脑,扣紧她腰身,一边往身体里揉,一边反客为主,压着她深吻。
司机早已经躲了出去,学校在放寒假,也无人打扰,单向可视的车窗外面,冬日凛冽,堆着积雪。
车窗里却气温升腾,看不见的火在失控燎原。
连着几天没见面了,她上次还说了那么多伤他的话,又瞒着他偷偷接mv,差点连吻戏都给出去。
每一条对霍云深来说都是折磨,他始终忍着,不想逼她,但忍到现在,她写了跟以前一样的纸条,还主动来亲他,他强压的渴望终于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