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冲于光来的?”她沉思半晌,忽地灵光一闪,“也许他们之间的矛盾并不是单方面的伤害,于光讨厌九尾,九尾或许也是憎恨于光的,所以特意派人来,呃,杀人灭口?”
秦棋挑眉:“等了至少四百年才想起来灭口?”
“也是。”白圆犯了难,青流对自己要求留下的原因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直接问又问不出来,她想了想,还得从另一个人身上找突破口。
但要去找于光,秦棋这里又是一道坎。
白圆咬咬嘴唇,突然没骨头似的倒在秦棋怀里,脸蛋蹭着他的胸口,柔声柔气地说:“我对他放不下心。”
秦棋利落地说:“直接干掉好了。”
“我们又不是黑店,还是要讲证据的。”
白圆被荀草养的青葱白玉样的手指握住秦棋的手腕,轻轻摇啊摇,熟练地撒娇道:“所以,你愿意配合我查明真相吗?”
秦棋被她撩得头脑不清,但野兽的直觉让他留了些余地,问:“你想做什么。”
“嘻嘻,去找当事人问清楚。”
“……”
主动让白圆找于光,秦棋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架不住白圆软磨硬泡,最终说了一大堆禁止的条件,和她一起来到于光的房间门口,重重叩响了房门。
没多久,于光脸色难看地开了门,见到门口站的人,没好气地说:“找我干什么?”
秦棋挡住白圆,冷道:“有事。”
“没空理你。”于光就要关门,白圆一着急,推开秦棋及时叫住了他。
“等等,我想和你聊聊青流的事。”
“青流?那只狐狸?”
“对。”
“砰——”
不讲情面地吃了一次闭门羹,白圆额头一个十字爆出来,扯了扯嘴角,背倚门板,在门口一笔笔清算这几天的“债务”。
“……无故旷工外加不配合工作,我算算要扣多少钱。”
三分钟后,于光阴着脸开门:“进来吧。”
白圆以前没少来这里找他,轻车熟路地坐上沙发,开门见山道:“青流绞尽脑汁想住在店里,你知道原因吗?”
“我根本不认识他。”
“有没有可能他是为你来的。”
“……我真的不认识他。”
“但你认识他的老乡,”白圆拍开秦棋捣乱的手,继续道,“你们之间有到欲杀之而后快的地步吗?”
于光关上门,坐到她对面,讥讽地笑了一声:“就算有,也该是我想这么干。”
事情貌似挺严重,白圆斟酌一番,小心翼翼地问出了疑惑:“你们究竟有什么过节?”
于光停顿片刻,说到底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讲出来无妨,他轻叹一声:“陈年旧事了。”
这个陈年一直陈到了几千年前,那时于光修为尚浅但精力旺盛,日日游山玩水,走的地方多了偶尔也能遇上几个宝贝。
某日在一无名湖中,他兴致勃勃地潜底游水,在湖底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小铜炉,炉子不过巴掌大,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桌面摆件,于光看它做工精致,顺手便收进了口袋。
回家路上,他在山林中歇脚,闲来无事便拿出铜炉在手上把玩,忽觉身后有人袭来,手腕银蛇迅速出动,张口便咬。
银蛇咬到了身后生物毛绒绒的腿,偷袭的家伙倒地,于光回头发现是一只红毛小狐狸,它的身体只有幼犬大小,与山间的野狐狸不同,这小家伙长了九条尾巴。
世上居住九尾的地方有两处,一是青丘,二是涂山,哪个都不是他一个小小山神能招惹的。
于光见小狐狸趴在地上久久不动,心里有些慌乱,急忙上前查看,发现它竟然没了气息。
紧接着小狐狸的父母跑了出来,惊见孩子没命,痛哭流涕大声质问于光,要他偿命。
于光慌了手脚,银蛇不经主人同意从不吐毒,没道理只是咬了腿,小狐狸就没命了。于光想辩解,奈何两只九尾狐咄咄逼人,他们道行深合力拿下于光轻而易举,于光慌神之中丢了铜炉就跑,一连飞跃几座山,方才停下。
那两只狐狸没追上来,于光心里忐忑,终归是他的蛇害了人家孩子,经不住良心的折磨,于光折返山林,三只狐狸却没了踪影。
他找了半天,一只好心的山精目睹了一切,告诉他真相,他其实被骗了,那一家九尾狐为了夺他手里的宝贝故意演了一出戏。
于光大怒,因涂山九尾主管情爱,夺宝之事更像是青丘狐狸干的,便先奔往青丘国。
好巧不巧,刚到青丘山就遇上了那三只狐狸。但他们一口咬定铜炉是他们捡的,于光年轻气盛,要找国主讨个说法,然而青丘国主无条件包庇自己的国民,二话不说将于光赶了出去。
“后来,我叫上几位好友一同前去讨伐,他们却说我空口白话污蔑青丘名声,我又拿不出证据,最后憋屈回家,谁能想到瑞兽中还有这种无耻之徒。”
“太过分了!”白圆为了表达对说故事人的尊重,义愤填膺地拍了下面前的茶几面,然后倏地缩回手,放在背后搓了搓。
于光顿了顿:“那炉子本就是我捡的,我以为是个普通的摆件,看他们煞费心机的样子,应该是个不得了的宝贝,我对法宝没兴趣,就是气不过而已。”
白圆说:“后来呢,你就这么算了吗?”
“没有,我后来越想越气,偶遇饕餮经过青丘山,就用烤猪肉引他去了青丘,听说狐狸们那年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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