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慢吞吞地将他压在自己胸口下的手推开,她想坐起来,却顾虑身上的伤。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去摸,摸到了伤口周围,先压一压,并不觉得有多疼,手指头再慢慢往前移,摸到伤口。
她惊奇地发现,伤口居然已经愈合了。而且她伸手试探着压了压,竟然也不觉得疼了!
裴徊光仍旧在看着手里的书,他徐徐开口:“娘娘就这样当着咱家的面儿摸自己的屁股,是不是不太好。”
沈茴脸上一红,下意识地伸手去拉被子,胡乱将自己的身子给遮了。
若非裴徊光提起,她竟也没察觉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下一刻,沈茴心里忽然一揪,敏感地胡思乱想起来,担心她这样的举动,被裴徊光误会成不把他当男子来看。
沈茴眼眸转动,偷偷去看了一眼裴徊光的神色,又匆匆收回视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想不通,她泄气地嘟囔一句:“好烦……”
裴徊光抬抬眼,瞥过来,打量了一眼她拧巴在一起的五官,问:“娘娘又胡思乱想什么?”
怎么成了她胡思乱想?明明是担心他胡思乱想!沈茴望着裴徊光,张了张嘴,有口难言。
裴徊光瞬间了然。
他将手中的书慢悠悠地卷起来,敲了敲沈茴的头,说:“娘娘胡思乱想不是很可爱。”
沈茴垂着眼睛,小声回一句:“不管是谁整日胡思乱想都不可爱。”
裴徊光默了默,又笑了笑,道:“起来吃东西。”
他欠身,将摆在床头柜上的衣服递给沈茴。
沈茴一边穿衣服,一边由衷感慨:“那药是掌印自己研制的?掌印学的医术可真好。”
“错。咱家没怎么学过医术,钻研的一直是毒术。”
裴徊光将手的书合上,将首页在沈茴面前晃了晃。
沈茴在晃动的字迹里分辨出书名——《论,从猪身上提取洇毒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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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弯着眼睛喝下碗里最后一口红枣莲子香米粥,满足地将空碗放下来。
起得太晚,肚子空了太久,沈茴吃了好些东西,空落落的肚子里还好些。饱腹感,让她整个身子都充满了一种满足的舒适感。
她总是对这种细微的小满足,感受到十分的幸福感。
与沈茴不同,裴徊光向来少食,吃的东西也简单,极少对某种食物有过分的喜好。在他眼中,食物能够果腹足矣,多吃的食物不过解口舌之欲,毫无用处,也是浪费。
顺年走上来禀话:“掌印,王来一大早就过来了。听说您未醒,一直在角房里候着。”
沈茴立刻抬起眼睛去打量裴徊光的神色。
裴徊光接过顺岁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道:“让灿珠过来。”
“是。”顺年立刻下去去办。
沈茴实在是好奇裴徊光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因顺岁还在一旁候着,她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扯裴徊光袖子,只好桌子下的脚往前挪,贴了贴裴徊光的鞋侧,用一双好奇的眼睛,巴巴望着他。
殊不知,从顺岁的角度,刚好将沈茴桌子底下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顺岁低着头,神色不变。他要是连装看不见都装不好,那岂不是太废物了?
裴徊光抬眼。
沈茴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灿珠是本宫身边的人,掌印可不要越俎代庖。”
裴徊光端起凉茶,慢悠悠喝了一口。他挑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顺岁,问:“这茶是王来煮的?”
“是。是王来煮的。看来奴平日里煮茶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顺岁挠了挠头,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
顺岁能够在裴徊光身边做事这样久,成为裴徊光使得最顺手的人,顺岁由衷感激王来。因王来提点他颇多,才能让他平平安安在这边做事,一直没出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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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珠很快被带过来。
王来一直在楼下角房里等着见裴徊光,得知裴徊光召了灿珠过来,他不得不紧张起来,也不等着裴徊光召唤,跟着灿珠一起上楼去。
“掌印叫我来做什么的?”灿珠白着脸,紧张地问。
王来脸色微凝。他摇摇头,亦是不知道。
灿珠心惊胆战地跟着顺年上了楼,进去之后,看见沈茴也在那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稍微放心了那么一点点。
她规规矩矩地向沈茴和裴徊光行了礼,然后低着头。
“过来。”裴徊光开口。
灿珠硬着头皮走过去。真的站在了裴徊光身边,灿珠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仅是她,王来何尝不是仅仅抿着唇,担忧着。
“手。”裴徊光再开口。
灿珠抬起手的时候,整个手都是抖的。虽是暖和的天气,她的后背也被冷汗打湿了。衣裳贴在脊背上。
裴徊光将指腹搭在灿珠的脉搏上,压了压。
冰凉的触觉压来,灿珠的手剧烈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