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1 / 2)

几不可闻的舒了口气,女帝神情一肃,道:“回东宫收拾东西,带五百禁军,今天下午便出发。”

几位宰辅神色各异,看起来是想要劝的,只是见女帝神色坚定,显然已经定了主意,不容违逆,彼此对视几眼之后,到底还是作罢了。

此事宜早不宜晚,燕琅向女帝郑重辞别,旋即便返回东宫,令人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她才回宫没多久,现在又要离开,而且是去战场直面辽国,怎能叫东宫众人不担心。

霍润没问此事是否还能推辞,也不曾劝她别去,只沉默着帮她收拾了行装,最后才道:“殿下此去保重,一路平安。”

燕琅令人将书案上摆着的奏疏送到太极殿去,回头去看他,含笑道:“放心吧,我自会平安归来。”

霍润微微一笑,又道:“您要带谁去?”

“青元武艺超群,自然是要带的,能去阵前历练,于他而言也是好事,再就是言和,”燕琅心中早有计较,闻言便道:“他曾经去过边境,军务娴熟,也曾经拜会过秦将军,叫他同行,也算是添个向导。”

“我也是这样想的,”霍润点一下头,有些感伤的注视她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凡事不要争强好胜,您是储君,是这天下的希望,要先保全自己才行……”

燕琅含笑看着他,眼睫微垂一下,算是应声。

霍润同样回以一笑,拉住她的手,用力握了一下,说:“去吧,万万珍重。”

燕琅点一下头,吩咐人去通知小公子和甄言和此事,便举步往书房去,召见东宫幕僚前来,安排过一干事项之后,走出去门去,遥遥向太极殿方向叩首,旋即翻身上马,扬鞭北行。

她此行是有意前往丰州督战,并非游山玩水,一行人轻装简行,连夜赶路,从京城到丰州,也不过耗费了三日功夫,传信的令兵还没有到,这行人便先一步抵达。

丰州士卒守在城下,便见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如惊雷,再近一些,却是一行劲骑疾驰而至,人如剑,马如龙,当真骁勇威武。

士卒们赶忙近前去探看,便见那行人已经勒住马,为首之人将令牌往前一放,扬声道:“皇太女殿下亲至,还不速速让行?!”

士卒压根不知这令牌真假,便不肯放行,说了声“先等等”,便小跑着去找守门的偏将。

他不曾见过这令牌,偏将又何曾见过,匆忙去打量过这行来人,道:“先拦着,待我进城去问过大将军再说!”

为首的禁军早就做好扬鞭进城的准备了,却不想被拦在此处,闻言怒道:“你这厮……”

燕琅催马近前,示意他噤声,这才询问那守城士卒,道:“若是耽误了孤的事情,你担得起吗?”

她身着玄色披风,做男子妆扮,未施粉黛,但仍然能看出是个妙龄女郎,只是眉宇间威仪太重,令人不敢直视。

那士卒抬头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他却不畏惧,震声说:“明证身份方可入城,这是大将军定下的规矩,谁来都得遵守,皇太女也一样!”

禁军们颇为动容,燕琅也笑了,她轻轻颔首,赞许道:“一个守城门的士卒尚且如此,可知秦将军治军如何,难怪他坐镇此处四十年,辽国始终未能攻下此城。”

甄言和昔年游历北境,是见过秦将军的,闻言也笑道:“秦将军老当益壮,治军有方。”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侧目去看,却是又有一队劲骑飞马而来。

为首之人身着军服,面色寡淡而冷漠,目光触及到燕琅面庞时,几不可见的闪烁出一抹微光,正是解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女帝世界是半事业半后宫的,喜欢看全事业线的可以看第一个故事,谢谢配合了_(:3」∠)_

第216章 我娘是龙傲天28

解临。

当年九玄送到燕琅身边,后来又被她送到边关历练的昔日伴读,在边关风刀霜剑磨砺之下,他已经成长为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了。

旧人相见,解临脸上略微带上了几分笑,下马行礼,恭敬道:“臣解临,见过皇太女殿下。”

时隔两年再见他,燕琅也颇觉感怀,道了声:“起来吧。”就见守城的士卒们已然跪了一地,忙道:“你们也起来吧,行军在外,那些繁文缛节省了便是。”

那士卒站起身,有些难以置信的说:“您真是皇太女啊……”

燕琅斜他一眼,玩笑道:“怎么,你觉得我是辽国派来的细作,还心平气和的叫我在这儿等?”

那士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您太和善了些,我没想到真的是……”

说完,他赶忙招呼人撤去路障:“解将军是东宫旧人,自然是认识您的,您进去吧。”

燕琅觉得这士卒有趣,再见他脸上难掩风霜之色,皱纹深深,忽然又有些心酸,轻轻说了句:“辛苦。”这才催马向前。

或许因为正值战时,城中不甚热闹,多有士卒行走,解临前边引路,燕琅放慢速度,随他一路到了军营中去。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即便分别两年,也不至于过分生疏,只是此时此刻,燕琅却也无心叙旧,正色向解临询问丰城诸事,解临一板一眼的答,不像是故旧重逢,倒像是朝堂奏对。

禁军们勒住缰绳,缓缓跟随在后,小公子与甄言和紧随在皇太女身后,一向不对付的两人不约而同的交换个眼神,然后又面不改色的转过身去,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闹市中严禁奔马,故而众人速度便放慢下来,解临身边的士卒便加快速度,往军帐中去通报消息,待燕琅一行人抵达军营,便见大将军秦璋亲率众将在外迎接,见了他之后,推金山倒玉柱,郑重行了大礼。

燕琅此前只在女帝与身边人的言谈中听闻过这位秦将军,但这并不会影响她对这位老将军的敬重之情,见状忙下马去,亲自将他搀扶起身,敬慕道:“您是老臣,戍守边关几十年,自是劳苦功高,临出京前,陛下令我以晚辈礼事,现在又怎能受将军如此大礼?”

秦将军年过六旬,精神却仍矍铄,腰杆挺直,声如雷鸣,他原本还怕这位皇太女依仗身份对军务指手画脚,不好应对,现下见她这般谦和,心下大定:“陛下谬许,臣愧不敢当!”

燕琅笑着赞誉他几句,又出言褒赞军中其余将领,从名姓官衔,到他们打过哪场仗,出阵时是何等阵势、战果如何都说的极有条理。

秦将军担心这位皇太女是个赵括一般的人物,到这儿来给边军添乱,众将又何尝不心忧?

年轻人执掌权柄,总想着亲身上阵,指点江山,但有些事情就得叫专业的人来,军务更是如此,更不必说此处乃是丰城,大荣与辽国接壤的第一线,真出了什么问题,后边十几个郡县怕都要大规模撤民避战,一旦辽国攻破丰城,边关大乱,谁负得了这个责任?

现下众将见这位皇太女殿下如同此前京中传扬的那般亲和仁善,心便松了一半,再听她提及此前几次战事,虽不曾亲自莅临战场,却都说的井井有条,透彻至极,显然是精于军事之人,剩下的那一半心也就松了。

短短一刻钟功夫,众人心中的抵触便消弭无踪,秦将军心下暗叹,神情愈加恭敬,引着燕琅一行人进了军帐,向她汇报现下敌我态势如何。

燕琅自己曾经率军抗击敌寇,再临边关,当然不至于迟钝的听不懂战事如何,只是自己一行人初来乍到,她却也不至于真的立即就对秦将军提出整改等事。

再则,秦将军这么多年的米也不是白吃的,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他的确已经做到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