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吧,”做笔录的警察正色道:“我们一定会找到那些孩子的,法律也会给这群人贩子应有的惩罚!”
陆振远出了门,就遇上匆忙赶来的妻子田静,见到了阔别多年的爱妻,他不禁潸然泪下。
田静听说女儿差点被人贩子拐走,当场就吓呆了,跟同事打个招呼,赶忙开车往警局赶。
“湘南没事儿吧?”她担忧的看着丈夫怀里昏睡着的女儿。
“没事儿,”陆振远柔声道:“医生说,等药效过去就会醒。”
田静的眼眶湿了,后怕之余,又觉得庆幸。
她从丈夫怀里将女儿接过来,爱怜的亲了亲,道:“上天保佑,虚惊一场!”
虚惊一场吗?
这算不上,但上天保佑却是真的。
要不是这样,他怎么会有机会重来一次,救下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陆振远从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现在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不会去烧香拜佛,却打算从公司抽取一部分盈利去做慈善,行善积德,回报上天给予自己重生一回的机会。
那群人贩子被绳之以法,陆湘南也平平安安的留在父母身边,女儿没有丢失,田静当然也好好的,只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夫妻俩却不约而同的将工作放到第二位,多抽出时间来陪伴孩子,照顾家庭。
陆振远是重生回来的,眼光和远瞻性都远非其余人可比,生意当然也越做越大,家庭也更加和睦。
陆湘南八岁那年,田静又怀孕了,第二年,她生下了一对龙凤胎,陆湘南有了弟弟和妹妹,前世的噩梦被彻底的改变了。
她从小生活在陆家,有慈爱的父母和淘气却可爱的弟弟妹妹,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也有自己的兴趣和爱好,既能照顾父母,也能关怀弟妹,在国外读完书之后就回到国内,开始接手父亲的生意。
男人与爱情是饰品和点缀,唯有真真正正握在手里的,才是必不可少的水和面包。
陆湘南进入陆氏集团,被人称为小陆总的时候,蒋文渊大汗淋漓的从寝室的床上坐起身,枕巾都被冷汗打湿了。
在那个完全畸形的世界里,他吃了那么多苦,几次三番遇人不淑,受人讥诮冷语,还有那个生下来没多久就死去的孩子……
蒋文渊抬手去擦拭冷汗,却发现了几分不对劲儿,再低头去看,就见自己正身处在一间四人宿舍里,看布局和装饰,正是自己读研究生时候的宿舍。
这是什么时候,哪一年?
从前自己跟陆湘南结婚,冷待她,漠视她死亡,那只是一个梦吗?
自己在那个女尊男卑的世界里所经历的一切,也都只是一场梦吗?
现在自己是不是仍旧处于一场梦中?
蒋文渊糊涂了,倚在宿舍墙上呆呆出神。
他的室友推开门进去,催促道:“文渊,走了!不是说今天一起去陆氏集团应聘吗?再不去就晚了!”
陆氏集团?
陆湘南!
再度听到这个名字,蒋文渊心里五味俱全,有歉疚,有恨意,还有几分莫名的悸动。
他下了床,按照记忆找到自己的衣橱,找了一件最得体的衣服,匆忙间往陆氏集团赶。
他拖沓了这么一会儿,等到了陆氏集团之后,才知道自己已经迟到了,心绪复杂的在外边等了会儿,才听见秘书出来叫自己的名字。
蒋文渊神情恍惚的走了进去,目光往前一看,就怔住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陆湘南。
小陆总穿着黑色套装,长发盘的整整齐齐,神情平静而从容,她刚把把蒋文渊的档案抽出来,下一秒蒋文渊就弹到她的办公桌前边了。
“湘南,我是文渊啊,你还记得我吗?!”
蒋文渊迫不及待的道:“我是文渊啊!”
陆湘南把手里的档案丢进垃圾桶,冷静的往后靠了靠,说:“叫保安过来。”
蒋文渊脸上的欣喜和激动慢慢消失了:“湘南,你不记得我了?怎么可能呢!”
陆湘南没有理会他,秘书站在一侧,将他们两人隔开,一分钟之后,保安快步跑进来,“嘎巴”一声蒋文渊的胳膊给拧过去,然后就把人给赶出去了。
蒋文渊在陆氏集团的大厦门前等了几个小时,终于看见陆湘南出门,他捧着手里那束廉价的玫瑰花,正准备迎上去,就见远处开来一辆兰博基尼,到大厦门口停住了,车里边走出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听说面试的时候遇上个疯子?”男人走到陆湘南身边,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她的包,关切道:“没事吧?”
陆湘南向他微微一笑,说:“没事,当场就给赶出去了。”
男人低头在她额头上一吻,两人挽着手上了车,发动机轰鸣过后,消失在蒋文渊的视线里。
他手里的那束玫瑰花已经有些枯萎,看起来像他本人一样的狼狈,他看着自己身上廉价的地摊套装,再想想刚才那个男人的模样气度,忽然间感觉到自惭形秽。
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根本没在陆湘南心里留下任何痕迹,陆振远听说之后,却是一声冷笑。
没有陆家栽培,那个蒋文渊算什么东西?
他跟陆家的女儿原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可笑他总觉得是湘南拖累了他的一生,现在各回本位,想必他应该很高兴了。
蒋文渊碌碌无为的度过了他的一生,从前有过的那些荣耀与成就仿佛都只是他的一场梦,梦醒了,就像水中月一样消失无踪。
他也曾经试着去找过白灵珊。
她挽着一个中年大肚男人的手臂,神情谄媚而甜蜜,低眉顺眼的给人赔笑,结果直到他死,都没听说她有什么出名的作品。
蒋文渊最后一次听到陆湘南的消息,是她的婚讯,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遇上了现在的丈夫,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就是他去面试那天遇上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