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 / 2)

坤宁 时镜 1755 字 9个月前

姜雪宁伸手一指:“都在此处啊。”

她先指了尤月,又指了尤芳吟。

尤月气得瞪眼。

尤芳吟却是眨了眨眼,老实讲她不知道姜雪宁要做什么,但方才她温暖而用力地一握,却让她相信二姑娘绝对不会对她不利,是以并不说话,只是看着。

姜雪宁把情况说了一遍:“大人您想想,天子脚下啊,连长凳都抄起来了,若不是我们拦得及时,只怕已经闹出了人命!这位是清远伯府的尤二姑娘,她便是苦主,不信您可问问。”

冯程一听是伯府,上了点心。

他转头看向尤月:“她说的可是真的?”

尤月方才与姜雪宁僵持着的时候已经喝了半盏茶,仔细想了想,锦衣卫名头上虽然还管着京中治安,可这件事实在小得不值一提,即便是来了,人家日理万机只怕也不想搭理。

无论怎样,她才是苦主。

苦主不追究,这件事姜雪宁就别想挑出什么风浪来算计她。

是以此刻尤月毫不犹豫地否认了:“没有的事!”

姜雪宁补刀:“可大家刚才都看见了呀。”

尤月脸色瞬间难看下来,强忍住了磨牙的冲动,一字一顿地道:“还请大人明察,动手的其实是我伯府的庶女,且也没有打着,有事回去让父亲惩罚她就好,不必追究。”

冯程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你不追究?”

尤月斩钉截铁:“对。”

姜雪宁一把算盘早在心里面扒拉地啪啪作响,只觉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一箭双雕之计,眼瞧着尤月已经入了套,哪里肯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她才不管尤月怎么想呢。

当下便在旁边凉凉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尤芳吟在家里犯了事儿由伯府来处理自然无可厚非,可在外面犯了事儿,却是要国法律例来管。说轻了是打打架,说重了那是想杀你却没杀成啊!还不严重吗?”

“不是,你这姑娘怎么回事?”

冯程不知道姜雪宁身份,在知道尤月是伯府嫡二小姐之后下意识以为周寅之乃是为尤月来的,且锦衣卫也不想管这鸡零狗碎的事情,谁还不想少两件差事呢?

所以他看姜雪宁很不顺眼。

当下便皱了眉盯着她,声音不觉大了起来,道:“人家苦主都说了这事儿不追究,在旁边你嚷嚷什么?”

尤月面上顿时一喜。

姜雪宁看了冯程一眼。

冯程还觉得这姑娘也不知哪儿来的这么多事,在锦衣卫里耀武扬威惯了,还想要继续训她,没料这时斜后方忽然传来一道平静而冷硬的声音:“你又嚷嚷什么?”

冯程脖子一凉。

他听出这是周寅之的声音,僵硬着身形转过头去一看,便见周寅之皱着眉看他,一双沉黑的眼眸冷而无情,简直叫他如坠冰窟!

什、什么情况?

他不过说了那没眼色不懂事的姑娘一句,千户大人怎么这个反应?

锦衣卫是个勾心斗角、人相倾轧的地方,冯程好不容易混进来,也算有点小聪明,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只怕是自己吼错人了!

尤月弯起的唇角已然凝固。

姜雪宁唇边却挂起了一抹讽笑。

整座茶楼里寂静无声,堂倌战战兢兢地望着大堂里这一干锦衣卫,只在心里与众人一般嘀咕:乖乖,怎生搞出这样大的阵仗?

周寅之走上前来,竟是拱手欠身向姜雪宁一礼:“手底下这些人不知轻重,言语冒犯二姑娘,还望二姑娘莫怪。”

姜雪宁与尤月在自家都是行二。

可现在不会有任何人误以为周寅之口中所称的“二姑娘”说的是尤月。

先前训了姜雪宁一句的那下属冯程,这会儿额头上冷汗都吓出来了。

尤月更是面色骤然一变!

到这时终于明白姜雪宁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果然是换了手段来对付她啊!

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锦衣卫飞鱼服的高大男人,她简直抖如筛糠,连声音都连不起来了:“你、你们,我是苦主!我,你们不能抓我……”

周寅之也不笑,更不管尤月是什么反应,只道:“京中近些日来乱党横行,早下过令谕不许寻衅滋事,你等却是明知故犯,且在这茶楼之中一时半会儿也询问不出结果,无法判断是不是企图行凶未遂。来人,将这两嫌犯都押了,回衙门候审。”

身后数名锦衣卫立刻应道:“是!”

这些人早抓过了不知多少王公贵族,遇着女子下手也是毫不客气,根本不管人如何挣扎,立时便上去把人给拿住了。

尤芳吟还好,并不反抗,一副乖觉模样。

尤月却是死命挣扎。

他们伯府以前也是与锦衣卫有关系的,自然知道这帮人讯问都有什么手段,只听说朝中那些官员落到锦衣卫手中都是生不如死,她哪里敢去?

当下便哭喊起来:“姜雪宁你好歹毒的心,竟与这帮人勾结要害我性命!你们连苦主都敢抓——”

抓的就是你这“苦主”!

姜雪宁眉头一皱,先前还虚与委蛇做出一副良善面孔,此刻却是眼底所有的温度都退了下去,只看着她,嗓音毫无起伏地道一句:“你嚷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