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明白他的意思。若这琴与西南有关,那就极有可能是谢含烟在抵达野马部族后,仍与江家有联系,或许还曾经来做过客,才会将自己的琴落在山庄里,后又被收到了雅乐居。
“这可真是……”江凌飞拍拍脑门,“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嘴甜一些,多拉拢几个姑婆婶婶,现在倒好,想问一些当年事都无人可寻。”
江湖门派,突然就与朝廷有了关系,与云倚风的身世有了关系,显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江凌飞及时警告:“先说好,无论谢家是不是反贼,无论谢小姐来这里做过什么,在查明真相之前,你都不准告诉皇上。”
“皇兄也没想过要追究故人往事,还打算将卢将军所编的战谱装订成册,供所有武将研习。”季燕然道,“若云儿不想继续查,我其实也没兴趣。就算你江家当年真的想反——”
江凌飞道:“呸呸呸!”
季燕然笑:“若你想保住江家,现在看来只有一条路可走,无论江南斗前辈能不能好转,都要将掌门之位拿到手中,好让我安心。”
江凌飞与他击掌:“成交。”
天色已晚,再回客栈未免太过折腾,两人便歇在了烟月纱。
改制琴被放在桌上,擦得干干净净,几处漆身斑驳脱落,像在无声叙述着一段岁月。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云倚风散开长发,坐在桌边看着琴出神。窗檐下几盏灯火微微曳着,透过纱绢窗棂铺洒在地,更添暗淡昏黄。
季燕然替他将湿发擦干:“若你实在想知道往事,不如交给凌飞去查吧。”
云倚风道:“也好,那我们呢?”
“我们继续南下,去你最喜欢的那座城。”季燕然握着他的肩膀,微微俯下身,“江家的事情,你就不必再烦心操劳了。听说此时江南风景正如画,和风细雨沾银草,我们好好去将逍遥日子过个够,何时你腻了,若凌飞还没有处理好这里的事,再过来帮忙亦不迟。”
云倚风想了想:“那江大哥怕是等不回我们了。”
季燕然闻言皱眉:“不准胡说!”
“啊?”云倚风一愣,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解释,“我是说,与王爷一道在江南小城过日子,是不会腻的。”既不会腻,又如何会舍得离开,日日伴着朦胧烟雨,看远山、听琴音,自然就顾不上来江家帮忙了。
没料到他是这个意思,季燕然无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