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问:“证据呢?”
暮成雪硬邦邦道:“没有。”
在赏雪阁并无任何外人入侵的前提下,这句“没有”显然单薄到没有任何支撑力,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季燕然眼底暗沉,不动声色地将右手握上剑柄,暮成雪随之后退两步,剑拔弩张间,只有云倚风在一旁劝道:“事情目前还不好说,假使是那岳之华正躲在暗处,等着黄雀在后,而我们却在此自相残杀,岂不吃亏。”
季燕然并未被说服,冷冷道:“万一就是他呢?”
“至少也等人先清醒过来,问两句再说。”云倚风拍拍他的手,站在床边扶住金焕,又试着叫了一句,“金兄?”
他声音温柔轻缓,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如山间沁心涓流,并没有任何攻击性。金焕果然因此平静些许,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木然地看向他,嘴里含糊不清道:“云……云门主。”
“清醒了就好。”云倚风往他身后放了个软垫,刚打算斟词酌句,继续问问方才究竟有没有看清凶手,金焕却再度惊慌失措起来,毫无征兆地劈开嗓子惊恐喊出声,也不顾身上有伤,挪着就要往窗外翻,若非云倚风拉得及时,险些让他掉进了外头的雪坑里。
“别……别杀我,别杀我。”
“别杀我。”
他牙齿打颤。
在这风雪晦暗的室内,一盏烛火本就跳得使人发慌,再加上一声凄过一声的刺耳哀求,更是戳得心脏紧缩。云倚风没有注意,季燕然却看得清楚,金焕是在目光接触到暮成雪之后,才开始重新变得歇斯底里。
一切似乎都不言自明。
长剑铮铮出鞘,暮成雪几乎是与他同时出手。
“喂!”云倚风单手拍上圆桌,震起桌上烛台,如流星锤般飞旋打歪两人剑尖,厉声呵斥,“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