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的地蜈蚣被层层浇上水,在寒冷天气中冻成了一整坨坚硬的冰。
“好了。”季燕然刚洗干净手,转身就见金焕走了进来。
院里冰块半透不透,里头一张被折射变形的巨大面庞,哪怕是在大白天,也惊悚如恐怖故事。
金焕心底轰鸣,当下就拔出长刀,警惕地看着院中两人。
“金兄别误会。”云倚风及时出现,手里拿着薄薄一张纸,“看过此信便知。”
金焕惊疑未定:“这又是什么?”
“地蜈蚣是自己服了药。”云倚风将信递给他,“只因不想卷入江湖纷争。”
金焕看完书信,一时也是心情复杂:“这……”
“我与季兄刚打算将他挪到飘飘阁后院。”云倚风道,“金兄可要搭把手?”
金焕:“……”
他沉默地挽起袖子,将那冰坨同里头的“死人”一起,弄到了荒僻的后院。
赏雪阁里,只剩下了最后四个人。
暮成雪依旧整日坐在屋顶上,用一块雪纱围住大半面容,眼底波澜不惊,似乎这赏雪阁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而相对来说,金焕则要紧张许多,也要失措许多。在“埋葬”完地蜈蚣后,他又弄了一批新的蛛丝银铃,将观月阁牢牢围了起来,整日将自己关在卧房中,如惊弓之鸟一般,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其吓个面色煞白,精神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下去,连眼窝也变得青黑,走在路上像摇摇欲坠的魂与鬼。
云倚风往温热的茶里加了几滴蜂蜜,那是玉婶留给他的,有秋日里存下的桂花香气。
季燕然从外头进来,肩头落满细小冰晶,掀开门帘时,一股回旋冰冷的风也趁机涌入,天色雾蒙蒙的,看架势又要迎来一场暴雪。
“粮食快吃完了。”云倚风放下银茶匙,抬头看着他,“赏雪阁里的人也已死得七七八八,幕后主谋是不是该出现了?”
“或许吧,否则费尽心机布下这么大的局,总不能就为了将你我饿死在山上。”季燕然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在屋子里也闷了一早上,若是心烦,不如出去透透气?”
云倚风披好大氅,突然问道:“王爷练过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