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回想,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电话那端的陌生人这么好奇,甚至开始对他每周末一次的电话产生期待。
每周六下午,曹回等人不是去打球就是出门玩游戏约会,大多数时候都是沈春澜一个人呆在宿舍里。男人总是在下午三点钟左右打来电话,那铃声就像吸引着沈春澜走近的摄魂之声。
男人始终不肯说自己的名字,反复强调自己工作特殊。沈春澜点破他说谎,男人低笑几声反问:“你猜哪一句是真的?”
他当然不会回答沈春澜的问题。沈春澜渐渐也不在意了。他会跟男人说学校里的事情,说宿舍和同学的日常。男人则告诉他自己平时怎么工作的。
“他说他是个猎人。”沈春澜回忆,“而且是那种探索矿物的猎人。”
文静:“……”
沈春澜:“我知道!我知道听起来就像骗子……但是他说的事情真的很有趣,他的工作,他去过了什么地方,山啊河啊,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少数民族里的人,请他喝酒,请他吃野味,总之很多很多。你也会信的,他太会讲故事了。”
故事吸引了沈春澜。后来,男人开始跟他谈起自己的爱人。
“我有时候会跟我爱人一起进山。”男人说,“我跟你说过他的事情吗?”
年轻的沈春澜坐在座机旁,立刻回答:“没有,他也是矿物猎人?”
“不。”男人笑了,“他是我们随队的医生,也是一个生物学家,比我帅多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你知道我们是怎么遇见的吗?”
沈春澜:“我怎么会知道。”
男人“嗯”了一声:“你去过酒吧吗?那种酒吧,无论是普通人类还是特殊人类,都会在里面寻找同类人的酒吧。我和他是在那里遇见的。”
他开始谈论自己的爱人,谈论他英俊的外貌和高大结识的身材,谈论他的嘴唇,他的耳垂,他颈后的椎骨,他腹部的肌肉,还有皮肤、汗水、呼吸、气味、呻吟,谈论他的动作,谈论自己的兴奋和感受。
男人认真冷静地描述细节,音调低沉,语速缓慢。他的呼吸声混杂在这样那样的过程里,像滚烫的风。
沈春澜面红耳赤,但他没法说服自己放下听筒。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