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密室的门被打开,进来是宋政君的丫鬟,名为结绿。
宋政君看着这什么人偶戏看得浑身发抖,这丫头结绿后面因为意欲勾引侯爷郭嘉树,被她用毒酒杀死了。当年她把行刑的任务交给结绿——因为不知怎么的,她并不太敢面对李荁真——所以当年是出现岔子了吗。
“怎么是你!李荁真呢。”结绿看到红玉吃了一惊。
红玉道,“跑了。到了一个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跑了?结绿心中一乱,她跟在宋政君身边,了解她的为人,是个口蜜腹剑心狠手辣的人,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没有看好犯人,那就是一个死字。“跑到哪里去了?”她狠狠地抓起红玉的头,撞在墙上。
红玉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结绿灵机一动,想了一个法子,“既然如此,那你就替你的小姐偿命。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这时李荁真在下面也清醒了一点,听到红玉隐忍呜咽的声音,那刀刻在红玉的脸和身,就等于刻在她的。
听着红玉因为实在忍受不住而发出的凄厉惨叫声,可以想见她遭受了怎样的酷刑!李荁真一边流泪一边想,她为什么不会武,读的那么多书又有什么用,为什么保护不了红玉,又为什么会让自己沦落在这个地步?
话完,就在众人看得入神的一刻,帷幕突然落下,人偶统统消失不见,昏暗的窗口影影绰绰,只有一盏风灯在摇晃。
宋绮君的精神已濒临崩溃,想用力撞开门。撞了几次,最后一次门竟被她打开了,死到临头,她也顾不上什么妹妹了。可是,她没能直接出去,反而倒在了一个怀抱里,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她茫然地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抱住她的人……
门外已经围满了官兵,可这些宋绮君都看不到,扶住她的是一个俊美男子——十几年过去,一如当年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是他!宋绮君回过神,猛地捂住没遮面纱的丑脸,浑身抽搐着向后直直地倒去,竟是活生生吓死了。
宋政君见是自己的夫君,冷笑道,“看来,你也是来抓我的。”
来人正是郭嘉树,穿着华丽,排场很大,身后跟着一群人。
“你和她什么时候重新好的?”宋政君问。
“什么时候重要吗?难道不是一切都晚了吗?”之前,他接到密信,里面有宋政君这些年做的所有事情,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信中还让他来古屋观看一场大戏——有关李荁真惨死的真相。
宋政君道,“你还要怎么罚我?我已经变成这样子!李荁真呢,你叫她出来,我有话问她。她搞什么人偶戏,不就是想审判我吗?李荁真!你出来啊。”说到最后,她蓦的大喊,
“你出来,跟我对峙啊!你曾经说过,‘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这你就是你怜惜的态度吗?”
三姐站起来道,“你不用在这里大呼小叫。她是打算放过你的,是我做主,要把你变成这样的。本来我还想把你凌迟处死,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当年红玉受一百倍,你就要受一千倍。哼,就凭你,也配当草木吗?草木尚知情,你呢?你有情吗?”
宋政君不理她,仍是大叫道,“李荁真!出来啊!这就是你的慈悲!你的慈悲!”她说完,哈哈大笑,“我没有情吗?我也有啊。可是你——”她指着郭嘉树,“你从来没有看到我的情而已。如果你真的怜惜我,我也不至于如此,是你先无情的。是你们先无情的!”
她说完猛地痛哭流涕,不知是不是想起自己从不得宠的过往岁月。像宋绮君这样的废物,还有一朝风光的日子,而她宋政君,具天纵之才,却要那么努力,那么努力,才能获得别人的一点认可。
郭嘉树挥挥手,让手下把人带走了。走之前,宋政君念着,“不识乾坤大,谁怜草木青?”
宋家姊妹一个死,一个疯。少了这两人,屋子瞬间安静下来。郭嘉树朝着众人点点头,转身想离开,正在此时,魏贞突然大步走到他身边的一个老婢前,将她拥在怀里,唤道,
“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