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跟着念:“拢寒山……”
“我宁愿从未去过拢寒山。”
……果真与醉酒之人是说不清的吗?饮溪又拿着扇子在他面前扇了扇:“既如此,还是下次再问你吧,不过下次再见了我,你可不许再跑了。”说完又叹气,不知酒醒之后还记不记得住她的话。
正要转身离去,手腕忽然被一道大力捆住。
因那力道太过生猛,饮溪倒着便退了两步。懵然回头,长孙星阑那双黑眸里灼灼燃着火焰。
仔姜一声低呼,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看看饮溪,一会儿又看看长孙星阑。
“将军!于理不合!请速速放开姑娘。”
长孙星阑恍若未闻,他盯着饮溪的双眸,呼出之气带着熏染酒气:“我且问你,若是我先于他之前遇到你,你可愿抛下这荣华富贵,跟我一起?”
……这问题委实令仙捉摸不透。
饮溪也不知他口中的那个他是男是女,更不知他在问些什么,更不知又干荣华富贵何事,但见他双眸如炬,一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她试探着回了一句:“可?”
腕间的手渐渐松开了力道。
他看着她,低低的笑,越笑声音越大,最后竟成了朗声大笑。
笑过后,低叹一声:“罢了……”
靡靡之乐响彻内殿,殿中舞伶跳着舞。大员们三三两两在一处,觥筹交错,欢笑不断。
更是有不少人借着敬酒的名义讨好座上那一位。
封戎始终浅笑着,来者不拒。
外殿有太监模样的男子匆匆入内,到了皇帝跟前,附耳低语一番。
敬酒的众人听不到,却见皇帝手中捏着的杯子骤然碎裂,他听着耳旁太监的话,恍然未觉,仍旧死死捏着那碎片,尖缘划破掌心,殷红的血滴滴答答顺下来。
有大臣瞬间清醒,惊呼着喊太医。
却见皇帝面上笑意不变,摆手按下那示意的大臣:“朕有些累了,先行离开,爱卿们不必多礼,今日是中秋佳节,定要合欢同乐才是。”
众人见他眼底略有疲色,不敢它疑,纷纷跪送皇帝离开。
大太监徐德安旋即上前,搀扶着封戎的手。
众人匍匐在地,最后一眼,是皇帝一步比一步急促,离开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茹蕙:您就是传说中的杠精?
饮溪(凶):把你杠到天上去!
九九:这是不是粗长?是不是粗长??谁敢说我短小,拖出去啪啪啪挨打!
饮溪:……麻麻,到你这里画风又变了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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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你们喜欢看我写古言吗?
第71章
饮溪还是回到太清殿了。
一路上仔姜如临大敌, 紧绷着脸,饮溪问什么, 便简短的答两句,不似来时那般有说有笑, 好似心里憋着一股气。
而饮溪全然没注意, 一回到太清殿,便将头上各种钗环叮叮当当取下来, 抽掉腰间束带, 这才觉舒畅不少。
她本以为仔姜将她打扮的太过夸张, 可见到那些贵家小姐们, 方才知道仔姜已然是手下留情。饮溪做惯了闲散小仙, 捯饬不来凡间姑娘家的东西, 心中一个劲儿的叹,话本子中的小姐们日日如此, 当真是不容易。
虽说适才席间也吃了些许,可饮溪还是觉得没有满足,掏出那包好的两块月饼,就着茶水便啃起来。
仔姜原本一声不哼的伺候她摘下耳环, 见她吃起了手帕中包着的月饼, 那月饼都有些碎了, 瞧着委实委屈。
“姑娘。”仔姜轻叹一声,也知与她计较这个没有用,她并非是不爱重皇上,似乎只是没有人教与她女子不能与丈夫以外的男子有如此触碰。
“啊?”饮溪一口咬下去大半个月饼, 吃的津津有味。
仔姜想了想,看了眼殿内伺候的宫人,低声在她耳旁苦口婆心道:“姑娘,下一回万万不能再与长孙将军私下里见面了,更不能许他碰你的手!”
饮溪觑她一眼,觉得她说话颇为奇怪:“为何不能相见?星阑是我的朋友,况且今日是他先来碰我的,我还能提前预知不成?”
仔姜听了心中憋气,悄悄跺了两下脚:“姑娘,您且听奴婢一句劝吧!”
饮溪道:“我们天界没有这样多的规矩,你们凡间也太麻烦了。端着摆着,那都是做给旁人看的,凡人成日里写诗羡慕为仙逍遥,却自己为自己定下不许逍遥的规矩,当真是奇怪。”
这一番说辞当真是叛道离经,仔姜长到十几岁,还从未从曾听女子这般说过,放在宗族里,那是要被罚抄女戒女训的!
她听的直倒抽凉气:“姑娘,此话可万万不能说与旁人听!”若叫人拿捏住把柄,那可如何是好?!将来填充了后宫,姑娘这心思如何与旁人争斗?
姑娘是个好姑娘,待她们这些在皇宫之中如蝼蚁一般的下人也和善,甚至愿意为了她们去惹怒皇帝。仔姜不想她将来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唯盼皇帝对她的情谊能再深一些,再久一些,便如这一轮明月,或缺或圆,始终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