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殿门,太子迅速追上时进,一见她的表情,自己脸上笑意也淡了,太子皱眉问道:“怎么,封你为大将军,你还不高兴了?”
时进停下脚步,盯着太子看,把太子看的浑身发毛,恼羞成怒的皱眉骂道:“不知好歹的小子,敢这么看本宫?”
时进咬了咬牙,低声告罪,又说:“殿下,这大将军,我做不得。”
太子挑眉,不解的问:“怎么做不得?”
时进犹豫半天,在太子催促中,憋出一句:“因为我是女人。”
太子瞬间变成木头人,僵硬着一动不动,眼睛瞪得溜圆,好一会儿才疯狂眨眼,双臂炸开跟个小鸡崽子一样,一口气提到了胸腔,又转过身,对跟在身后的宫人挥手,不耐烦道:“都走走走,本宫跟时将军说话。”
赶走了人,太子也泄了气,脸上硬是挤出了褶子,紧盯着时进上下扫视了一遍,哆嗦着说:“你是女人?你是女人!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哪里是女人?!”
时进无奈叹气:“我真是女人,有户籍册的。”
时进身上穿着官服,骨架稍细,但站如青松,比许多男人都有风骨,像男人,但现在她说自己是女人。
太子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半个身体都往后仰着,眼神乱飘,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人,是个女人!
他喃喃道:“看来是我疯了,我幻听,我去找太医。”
连“本宫”这称呼都不用了,可见这打击实在是大的很。
时进低声说:“刚才朝中所说束阳城落榜举子一事,其中落榜生中就有我,我落榜后回家,恰好见到病弱兄长的征兵帖子,我家中侄儿尚未断奶,兄长身体又十分羸弱,于是我冒兄长之名投军。从丰阳死里逃生回来,我多次想跟陛下请罪,但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
太子终于相信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但还是有严重的不真实感,跟做梦一样,“你刚才在朝上怎么不说?”
时进苦笑道:“刚才我这么说,岂不是当朝打陛下和殿下的脸?我就是罪该万死,却也不能干这种事啊,所以,这才等散朝以后才跟殿下说。”
反正现在不说,等查到束阳科举舞弊的事,还是会查到她,不如趁早坦白,而且说不定还可以借此跟先生光明正大的同吃同睡。
“是以,不光这大将军我做不得,连骠骑将军,我也做不得。”
太子表情比时进还要纠结,简直都快哭出声来了,举荐时进领兵去丰阳的是他,举荐封时进大将军的也是他,这……这……
“你做不得也得做啊!”太子深吸了口气,脑子转的极快,感觉自己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这么聪明过,太子紧张的下嘴唇都在无意识的颤抖,眉毛跟活了一样扭,“现在别说朝里没人,整个大梁都不一定能找出几个将帅之才,你要是这个时候撂挑子,那军队上,刚带起来的风气,可就全没了!或者被人知道你是女人,人言可畏,迂腐人大把都是,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