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听见的时候,时进是真的不敢相信的,足足一天过去之后,才开始试着接受这件事,毕竟先生在她眼里心里,是那样一个卓尔不凡的真君子,现在……自然更卓尔不凡了点。
换了药,柯蓝又拿湿毛巾给时进擦脸,时进还是条件反射的想躲,只是又抑制住了。
柯蓝看出来了,挑眉露出坏笑的表情,说:“你要还是不相信,等你好了,我们一起睡啊?”
时进不知怎得,就咽了咽口水,拒绝了。
“我信的,先生说什么,我都信。”
她这么一说,弄得柯蓝还怪不好意思的。
时进沉思了一会儿,又问柯蓝:“我身上这伤,还要多久能好?”
“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的,虽然都是皮肉伤,但伤口太多,失血多,就算能活动了,也不算是好了,怎么?别的你暂时先不用操心,虽然此战我们大败,但北戎为了钓太子这个饵,投入也不小,死伤那么多,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打过来,你安心养伤就行。”
时进垂眸,有些累了,却还是用眼角余光看着柯蓝,在战场上带着太子逃跑的时候,她就在想,如果真的此战命丧黄泉,她上无愧于父母兄弟,下无愧于自己,无憾无悔。只有一个人,她放不下。
没想到她是活着回来了,可柯先生,竟然跟她一样。
但时进对柯先生更加敬佩了,她来凉州投军,仗的是一身武艺,柯先生体弱畏寒,竟然也来了,来的还极从容。
她从来都是从容地,连生死都不那么在乎。
“先生,你有什么害怕的吗?”
柯蓝手里拿着小瓶瓶罐罐的正在配药,听时进问这种小孩子才问的问题,瞬间就笑道:“有啊,我怕你遇险,怕你死。”
时进就笑了,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先生还是先生,比原来更暖了。
柯蓝抬起头,板着脸看她,严肃的说:“所以,你得让我省心啊。”
毕竟,我特么一开始只是来教书的,为你跑到这种苦寒之地受折磨,你可别搞我啊!
时进点头,眼皮已经要阖上了,还断断续续的小声说:“我不会忘的,先生。”
柯蓝满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