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畜们仿佛已经感觉到死亡的到来,嚎叫着不停挣扎,却怎么也无法从案台上挣脱。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古时确实流行用牲畜举行活祭。
只是让王舒月不敢相信的是,案台后还竖着一个十字架,上面绑了一个人,一个大活人!
看形体是个男人,他被剥光,身上只围着一块遮羞的碎布条,散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脑袋低垂着,一双眼木然的看着身前剧烈挣扎的牲畜们,似乎已经接受自己即将被活祭的命运,很平静。
浓烟熏上来,他剧烈的咳嗽着,声音闷得像是胸腔在打鼓,嘴巴张着,发出沙哑的“啊啊”声。
看着火堆下虔诚求乞的村民们,王舒月忽然感觉到可笑。
这就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邪魔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这些村民拿这样的“祭品”献给邪魔,怕不是想死得更快点!
“下雨了?”
“雨,是雨......糟了!火堆要熄灭了!”
滚滚浓烟升起,橘色的火光在短短几秒内全部熄灭,高高搭起的火堆“轰隆”一声,坍塌下来。
村民们尖叫着退后,还有人哭着说:“完了完了,定是邪魔来了!”
邪魔?
王舒月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被自己提在手上,满身污脏愣愣看着她的人,秀眉轻皱,唤出灵灯点亮这一方空间,从空中落了下来。
“啊!”
有人受惊大叫,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们吓一跳,再加上王舒月那一身白色的弟子服,仿若鬼魅一般飘然而至,距离她最近那十几人直接扑通跪了下来。
“邪魔大人饶命!邪魔大人别吃我啊,求您别吃我!”
极度的恐惧下,他们只顾往地上磕头,都没有抬头看一眼身前的人,确认一下是人是魔。
“吃你们?”王舒月无语的看着面前跪下这十几人,嫌弃得不行。
脏就算了,还蠢,她只怕会被这些人过了蠢气!
惶恐的一众村民听见那嫌弃的声音,齐齐一愣,邪魔会讲话?
“都想什么呢!我乃是云鹤宗弟子,哪里来的邪魔!”王舒月喝道。
灵灯的灯光十分柔和,照在一身白衣的她身上,明明是飘逸出尘的仙人好不好。
村民们惊讶的抬起头来,见是个人,这心情大起大落的,身体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不过眼里的恐惧渐渐褪去,升起惊喜的辉光。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可以拿活人祭祀?”王舒月怒喝道。
顺手把手上的人放下,没成想他踉跄一下,像是不会站了,就要往地上倒去。
王舒月眼疾手快,急忙一把扶住他的咯吱窝,把人抱住,脱掉身上的白色外套罩在他身上,裹紧,照顾着他为人的尊严。
“嘶~”见此一幕,村民们齐刷刷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止是惊讶那一尘不染的白衣与污脏的人混为一体,还震惊于王舒月此时把人抱在怀里的举动。
上仙她、她难道就不嫌脏吗?
脏你妈!看到那些人看自己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王舒月差点要骂娘。
“这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们怎么能把他同牲畜放在一起进行祭祀?残杀同类,你们还配为人吗?”
“就特么的应该让邪魔把你们全吞了!”
暴躁上仙,在线骂娘,“大难当头不想着同仇敌忾就算了,还在这搞封建迷信,供奉要吃人的邪魔,我看你们脑子都他妈被驴给踢了!”
强大的威压倾泻而出,本就被骂傻的村民们吓得哗啦啦全部跪了下来,比刚刚跪拜邪魔还要虔诚。
“上仙息怒、上仙息怒,我等知错了,知错了.....”
王舒月深呼吸,再深呼吸,这才把心里这股邪火压下去。
瞄了眼腰间的倒计时小沙漏,王舒月强忍着不耐,还是取出一个阵盘抛入上空,开启阵法,笼罩住整个村庄,并把灵灯留了下来为他们照明。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教育这些村民,只能用绝对的实力逼迫他们臣服。
“除非情况特殊,否则邪魔对凡人根本没有兴趣,你们老老实实呆在这阵法内,混沌之气透不进来,邪魔自然也不会出现。”
“再不能以活人祭祀,更不能祭拜那可恶的邪魔,再发生此类情况,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们这些残害同类的混帐!尔等可听清了?”
村民们无不惶恐,连声称:“不敢了不敢了。”
王舒月确定他们是真的不敢了,这才看向怀里的人,刚想问他要不要留下来,那人早早就抓紧了她的衣袖,睁着一双黑溜溜,也不说话,就巴巴的望着他。
“唉~”王舒月不禁叹了一口气,换她差点被身旁的乡邻烧死,也不敢再留下来。
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一起离开这个小村庄。
王舒月特地找了一座城池,刷了云鹤宗弟子的令牌顺利进城,找到一个废弃的空屋子,把他放了下来。
“我还有事情要办,不便带着你,这里是儋州最大的城池,有护城大阵和御音宗众弟子相护,你只要别跑出城,就不会有事。”
王舒月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袋里扒拉东西,一包灵石、一双鞋、一套之前搞基建时剩下的工装,一起递到他手上。
想了想,现在这情况食物恐怕不好买,王舒月干脆腾了一个储物袋出来,放了一些食物,一起塞到他手上。
而后,转身走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