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死无对证,还不是曹县令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夏季汛期到了后,洪水淹没村庄冲垮堤坝,曹县令指不定在县衙里边点着银子边把罪过都推到她身上。
好算盘啊。
曹县令冷着脸朝手下人示意,“给我把这个贪官拿下!”
她岂能让一个小辈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时清笑了,也跟着喊,“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贪官拿下!”
不就是摇人吗,谁不会似的。
她非但要指着曹县令的鼻子骂,还要骑着她的脸输出!
要是不对着她口吐芬芳,她批了张皮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话音落下,打手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有数十道身影从墙头外翻进来。
那么高的墙,对方身影轻盈地翻跳落地,几乎没有半分动静。
尤其是这些人手持弓箭整齐的列成一排站在时清身后,弓顷刻间拉满,每根弦上都搭了三支箭,箭头对准的方向全是曹县令。
打手们齐齐倒抽了口凉气,瞥着那阳光下泛着寒光的锋利箭头,脸上寒毛不禁竖起,面皮紧绷,就连手里拿着的板子都跟着抖了起来。
她们在小县城为非作歹,主要是对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亦或是地痞流氓,从未对上这种功夫的人物。
跟她们比,这些人就像是天上翱翔的鹰,爪子锋利,羽翼丰厚,而她们呢,就只是地上溜达的土鸡。
光用肉眼看,都知道实力悬殊有多大。
绝对武力气势的压制下,百余人对上十几人,竟是没一个敢动弹的。
时清弓弦慢悠悠拉满,对准曹县令,“要不然比比是你板子打人疼,还是我这箭更锋利?”
“你、你、你敢!”曹县令瞬间气短,慌乱地左右看,想找地方藏身。
可所有弓箭对准的都是她,曹县令掌心出汗,下颚咬紧,心提到嗓子眼脚却是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衙门庭院里的衙役跟打手加起来虽说有百十人,可真比起功夫来,云执不拿剑甚至让她们一条胳膊都不在话下,何况两人身后还站着御林军头领。
简直就是大型虐菜砍瓜现场。
曹县令被弓箭对准,打手们看她脸色行事,全都迟疑的不敢乱动。
短短一瞬间,局势就这么逆转过来。
“放下板子,原地抱头,违令者下场犹如此盏。”
时清右手一松,脱离弓弦的箭“咻”的声飞出去,带着凌厉风声,擦着曹县令的手背而过。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疼的时候,箭头已经将正厅主位茶几上曹县令之前用过的茶盏射爆。
“啪”的声清脆碎响,像是炸在众人心头,惊的心脏颤栗头皮发麻。
时清拿着弓,视线环视一圈。
凡是被她目光扫过的打手衙役,全都蹲下来把板子放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敢反抗。
曹县令垂在身侧被箭头擦过的手背火辣辣的疼,连整只手都在隐隐发抖,就这都没敢抬起来看一眼。
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庭院里那个手持弓箭、容貌昳丽、气质张扬的人,呼吸寸寸发紧。
时清身上穿的是昨夜风干的深色短打,明明很是寻常朴素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愣是被撑出一股睥睨所有人的嚣张气焰。
尤其是射箭那一瞬间,对方身上所爆发出的气势并非她一个七品县令能比的。
怪不得孙平眉跟李芸庆起初要自己小心时清。
这样的人物,在京城中也是少有。
时清目光收回来看向曹县令,咋舌说,“你看,我就说你这点人不行吧。”
蜜合跟两个御林军已经去找绳子了,准备像捆劫匪一样把这些打手都捆起来。
这么多的劳力,拿着鞭子押去修堤坝多好,不用白不用。
曹县令腿弯一软,跌坐在地上。
“我好歹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就是有罪也轮不到你来处决。”
曹县令现在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指着京城里的李大人能救自己。
时清嗤笑,“谁说我要处决你了,我就不能先打你一顿然后留着最后一口气吗?”
她走过来,用弓戳着曹县令的心口,“你还想打我家蜜合,我自己都没打过她,你怎么这么有能耐呢,还准备替我教训人了?”
“你这打的是蜜合吗?你这是铁了心的不打算留我活口啊,是谁给你的勇气跟胆子?”
她才离开不过一夜,曹县令对蜜合的态度就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要是说没发生点什么事情时清都不信。
除非曹县令还在梦游呢,人没睡醒才狗胆包天想杀钦差。
以曹县令圆滑的性子,哪怕知道自己发现堤坝的事情,都不会直接明着杀她灭口,而是玩阴的。
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一定是有人给了她孤注一掷下死手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