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焕焕的那点私房钱,已经被时清榨的干干净净,往后指不定连打赏下人,都要跟钱灿灿偷偷借上一点。
钱灿灿笑着啧了一声,“什么好相处,她就是个掉进钱眼里的抠门精。”
“……”
钱焕焕沉默无言,仰头看天,感觉妹妹这一枪不仅扎到了时清,也扎在了她的膝盖上。
虽然圈地案结束,皇上说回京论功行赏,但钱焕焕完全没有任何期待。
左右银子跟赏赐都不会落到她手上,有的不过是个听着好听的虚名罢了。
她看向钱灿灿,视线落在她脸上,微微皱眉问她,“可还疼了?”
母亲昨日也是舍得下手,竟就这么直接打在脸上,不给半分面子。
“疼,”钱灿灿舌尖顶了顶嘴角伤口,刚才的笑意淡去,讥讽着说,“疼才能长记性。”
何止是疼,几乎是没有知觉,连带着那边的耳朵都跟着嗡鸣着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听见声音。
母亲怎么不一巴掌打死她呢。
钱灿灿摩挲拇指上的扳指,脸上神色吊儿郎当的。
钱焕焕叹息,伸手拍拍她的手臂,心头有股无力的感觉。
说出去她是世勇侯府的世女,然而实际上她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更不用想其他的了。
钱焕焕至今尚未娶夫,一是母亲还没开口,二是她本人也没这个心。
左右娶回来的夫郎也是因为利益绑定在一起,嫁进钱府也就是跟她一样被束缚。
姐妹俩默契的没再继续往下聊这个话题。
钱灿灿扭头问身边下人,“我要的东西可曾备好?”
下人点头应,“已经准备好了,上好的燕窝补品,全是连夜从京中送来的。”
钱焕焕听到这儿疑惑的看着钱灿灿,“你要这些做什么?马上都回京了,怎么还要送过来?”
钱灿灿笑,“自然是给沈郁的了。”
她捏着翠绿的扳指说,“昨个我对沈郁公子一见倾心,可不得讨好一二。”
钱焕焕脸板了起来,语气严肃,“不可。”
她拦住下人,跟钱灿灿说,“昨日的事情好不容易掀了过去,就这母亲都不确定长皇子会不会因为沈郁迁怒到钱家。”
“你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还上赶着送礼,不是火上浇油吗?若是母亲知道了,定会发怒。”
“她发怒发的还少吗?”钱灿灿嗤笑,“我给她找了个郡王等级的女婿,她不应该高兴吗?搭上长皇子这条线,多好啊。”
还搭上长皇子?钱灿灿要真是跟沈郁有点什么,长皇子恨不得搞死钱家。
“阿姐,”钱灿灿笑,“你就让我随心所欲一次吧。”
她这个纨绔,看似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任性的很,其实并非是自己能够选择的。
钱焕焕下颚紧绷,最后松开握住钱灿灿手臂的手指。
钱灿灿让下人把东西给沈郁送过去,就说是她钱灿灿送的。
她就是要让众人知道,她看上沈郁了。
“混账东西。”长皇子让人把东西直接扔了出去,脸色冰冷。
就钱家一个庶女也敢跟他攀关系?她看上沈郁纯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只是长皇子不确定这事到底是钱灿灿自己的主意,还是世勇侯钱大人的意思。
钱家如今独大,竟是不将他这个长皇子放在眼里了吗?
长皇子眸光闪烁,手指撩起马车旁边的窗帘侧眸朝外面瞧了眼。
钱灿灿动静闹的挺大,惹来众人观看。
长皇子眸色一寒,攥紧了指尖。
要说这趟春猎,最生气的就是他了,好好的一个算盘被孙丞相给毁了。
孙启冉这个老东西,简直就是找死!
下人走过来,站在马车外面,福礼低头轻声询问,“殿下,马上要启程回京了,可要少爷过来?”
长皇子收回手,帘子顺势落下。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手指撑着额角,“不必,让他跟他母亲坐一会儿,我想安静的休息休息。”
这妻夫二人,因为长皇子身份尊贵,乘了两辆车。
“启程回京——”
外面有宫侍高声喊。
各马车缓慢朝前移动。
时清疑惑的问蜜合,“云执呢?”
刚才她去要银子的时候就没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