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都这么说了,李氏也不好因为这个跟父亲生气,只能尽量忽略李书音。
大人们去说话聊天,时清不掺和,她把自己的貔貅擦了又擦,回去特意在自己书房的多宝格上给它找了个好位置摆放。
时清抱怀欣赏,“也就我能配上这种好玉。”
难得看见这么精致好看的玉,就是死了也得装进棺材里带走。
旁边蜜合也跟着看,时清看的是玉,她看的是貔貅。
蜜合迟疑的说,“小主子,老爷子送您貔貅,莫不是您抠门的名声已经从京城传到青山县了?!”
“……”
时清斜她一眼,“会说话吗,我那能叫抠门?”
“那叫?”蜜合疑惑。
“叫勤俭。”时清把貔貅拿下来又摸了两把,“再说我抠门又怎么了,关他人屁事。”
说她闲话的都是些吃饱了撑的,闲得蛋疼。
时清在自己院子里,等到晚上天色擦黑下人来喊才过去。
平时她都是自己生小灶,偶尔陪李氏吃饭,今天是李父过来,一家子团聚。
时清到的时候,李父拍着身边的空椅子,“来跟爷爷坐。”
今天一大家子,也不分男女桌。
老爷子主位,左边是李氏,右边是时清。
时清跟时鞠并肩,而李婳又挨着时鞠,方便两人喝酒。李氏那边是申氏,而李书音呢,坐在申氏旁边,另一边坐着五岁能自己吃饭的小李歆,她跟她母亲一起把李书音和时鞠隔开。
吃饭用的圆桌,这么一坐,时清正好跟李书音面对面。
本来以为隔开了他能消停一点,万万没想到刚开始吃饭,他就语出惊人。
“阿钰哥,我敬你一杯。”李书音说话声音跟他文弱的外表不相符合,有种捏着嗓子硬凹出来的嗲气,像是故作年轻。
李氏不情不愿的跟着站起来,以茶代酒双手举起杯子。
杯盏刚抵在嘴边扬起,就听李书音接着说,“算是我敬的过门茶了。”
李氏呛咳着又吐回去。
他坐下,示意下人换了杯子过来。
李父脸色难看,“书音,坐下。一家人吃饭呢,你又想做什么?”
“自然是给时姐姐做小了,”李书音眉眼轻浮,“我如今已经来了京城,断然没有再回去的道理,以后就住在时府看病,我听说时老爷子搬出去住了,不如我就住在他院子里。”
好家伙,藏了一路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什么来京城看病,他就是对时鞠贼心不死。
李书音看向时鞠,“我也不要什么明媒正娶,咱们就着时清的喜事一块进门。”
“阿钰哥你放心,我这个年纪了又是这个身体,定然不会生个孩子跟时清争,你我也是知根知底,共同服侍一个妻主有何不可?”
“我也不是来祸害你们的,家里都说时姐姐人好疼你,我想她对我定然也不会差,更不会嫌弃我身子弱,左右不过十年的事情,你就当成全我了吧。”
时清没忍住,一口茶水喷出来。
小别致,想的还挺东西!
她见过知三当三的,但没见过这么上赶着不要脸的!
李氏气的脸通红,又说不出脏话,“你做梦!”
“你就让我留下吧,我能帮你照顾时姐姐,”李书音捂着胸口,“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连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
“要是不满足你,你现在就去死吗?”时清把茶盏放下站起来,“那你去吧。”
“还把你留下?留你干嘛,就你这两斤肉,过年能片一盘子菜吗?”
“人家觉得我娘好你就想嫁进来,那苍蝇还觉得屎香呢,你怎么不上去舔一口?你也知道脏,你心思比那还脏。”
放桌上所有人筷子都放下来,但没一个开口拦着时清。
李书音单手捂着胸口,指责时清,“你怎么能对我一个长辈这么说话?”
“长辈?你也配做长辈,你要是不姓李,我都以为哪家青楼门没关好,让你跑出来了。”
时清嗤笑,“你捂胸口对我没用,谁人不知我院子里摆着口棺材呢,你这边死我那边埋,就着我的婚事咱们丧事喜办!”
“你不是想留在京城留在时府吗,到时候棺一盖土一埋,连青山县都不回,也算全了你留在京城的心愿。”
“我叫你一声叔叔你真自己不当外人了,你说你寿命只有十年我还说我只能活这两天呢,我想看你表演个铁锅炖自己,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这个当侄女的心愿?”
李书音仗着身体不好,在家里哪怕别人不赞同他的做法,也不敢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他还是头回被人指着鼻子骂他不如只鸭子的。
李书音捂着胸口大口喘息,脸色瞬间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他这招也就对李家人有用,想着他没几年好活,能忍就忍了,全当他说的都是屁话,听完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