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今日早朝之上,皇帝还为此事发了大怒。
“林大人,烦您……”容钰一直记得自己的目的,她刻意忽视了那些人的冷视,主动走到了一位文弱的中年男子身前。
这是工部侍郎林闻,曾与容钰有过几面之缘,且他为官清正。
“本官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未等容钰说完,林闻便径直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魏……容姑娘,此事老夫帮不了你。况且如今之事,也不是你该管的了。”
不等容钰开口,林闻便轻叹一声道,“你……还是回去吧。”
说罢,他便大步朝前,越过了容钰走了。
与百姓们不同,那些朝臣又有几个是不知道此事有蹊跷的?
可知道了又如何呢?
只有时候,对于上位者甚至很多人而言,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结果。
似乎只是眨眼之间,那些朝臣便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高高升起,本是个温暖的艳阳天,可容钰站在那里,却只觉得一股冷意自心底瞬间传遍了全身。
“容钰,不要再痴心妄想了。那些荣华富贵本就不是你的。”安子石脸上带着浓浓的讽刺,再次故意曲解,“既是小偷,便该明白自己的身份。”
话音刚落,便见一棵已经腐烂的青菜忽地飞了过来,恰恰落在了容钰的面前,险些便打在了她的脸上。
“坏小偷!”
一道奶声奶气的童音忽地响了起来,清晰地砸进了容钰的耳里。
她偏头,便看见了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童依偎着父亲站在不远处,那只小小的手上还捏着一片菜叶。
“爹爹,打小偷啊!”
小童抬头,拉了拉父亲的手,露出了一双天真懵懂的眼睛。
而如今,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对小偷的厌恶。
调换孩子是真,占了将军府千金的位置亦是真。她能读书习武,也是因为她曾姓魏。魏钰,魏钰……她终究占了这个姓二十年。
她曾以为自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可原来,容钰啊容钰,你终归还是太过高估了自己。
顾氏赶来时,正好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不是顾家村,没有人认识她。可绕是如此,她站在这里,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脸色忽青忽白,恨不得掩面逃走。
可她现在还不能走。
顾氏咬咬牙,忙冲过去一把拽住了容钰的手道:“回去!”
她的力气很大,甚至用力到容钰的手腕已经泛起了红印,可容钰没有挣扎,任由顾氏拉着她快速地穿过人群,离宫门,离人群越来越远。
直到一个再也无人认识她们的地方,顾氏才慢慢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去宫门口?容钰,你记住啊,你现在姓容,你这一辈子只能是个农女!”她红着眼看着容钰,用力的强调道,“你要怪就怪我这个没用的娘,不要再……出来丢人显眼了。”
“这次的流言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事有蹊跷,可能涉及戎国,必须早做防范……”顾氏是母亲,她应当向她解释清楚。
“可这些与你又有何干?”话未说完,顾氏便大声打断了她,“这一切与你何干!”
“与我无关,”容钰声音哑到了极致,“可是……”
她终究做不到不闻不问。
只是啊,
回首人海间,竟是渺渺无人言。
第11章 入朕的后宫是委屈?
“她走了?”
龙清宫中,下了朝的司马承刚换了一身衣裳,正坐在书案前拿起了一本奏折看,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开了口。
“回陛下,容姑娘刚刚离开。”
文福立刻便回了一句。
闻言,司马承唇角勾了勾,眼里却无丝毫笑意,声音冷淡:“朕还以为她有多大的毅力,原来也不过如此。”
不等文福回答,他又沉声道:“她如今已是平民,朕乃一国之君,岂能轻易见一个平民?若是传了出去,朕还有威严可在?”
容钰刚到宫门口时,文福便收到消息,所以立刻通知了司马承。只是与他所料不同,司马承却并未提出要见容钰,反应甚至堪称冷淡。
帝王心难测,即便文福乃是司马承的贴身大太监,待在他身边的时间最长,可文福也揣测不了帝王的心思。
早年间,他还能猜到一两分,可如今,文福却是再也不敢生出任何心思了。
听到这话,文福也只能深深地弯下腰,恭敬的回道:“陛下圣明。”
至于宫门口发生的那些事——容钰被安子石所辱,最终被其生母顾氏生生拉走,并不是容钰自愿离开等事,他却是再也不敢提。
“你都知道的事,她自诩聪明,又怎会不知?不过是多等一会儿,冷落了片刻罢了,她都不愿。”年轻的帝王忽然冷笑一声,手上的奏折啪得一声扔在了书案上,“朕看她是太过狂妄高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