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流云她只不过是替儿臣说了一句话,而且是实话,还请母后宽宏大量,饶过她。”曲柚冷冷睨了刘姑姑一眼,转眸同皇后说话时,小脸柔和恭敬。
刘姑姑滞在原地,气势鬼使神差般地降了一大半去。
皇后冷笑,“怎么,你是在质疑本宫?”
“儿臣不敢。”曲柚胃那处地方忽的开始绞痛起来,脸色发白。
皇后将手里的剪刀砸到案上,“你这个宫女叫流云是吧?本宫可记得她!几日前,就是她伤了太子,当时你说是你管教不严,下去会好好管教,可今日,本宫看这丫头好像没什么长进嘛!这丫头不仅没有长进,还愈发没规矩了,这样的宫女留在东宫,岂不是会教坏了别的奴才?来人!将流云拖出去乱棍打死!”
流云脸色刷的一白,魂飞。
立马跑来两个太监一手拽住流云的胳膊,将她往外拖。
皇后用帕子擦擦手,满脸不忿,“伤了太子本就是死罪,本宫当初能饶她,不过是给太子面子,今日她不长记性,本宫可留不得她。”
“母后!”曲柚急得一口气堵上心口,视线遽然变得有些模糊,她强撑着站稳身子,跑上前在皇后面前跪了下来,“母后,您要怎么罚儿臣都行,请饶流云一条贱命,将她丢出宫都行,母后请放过流云,母后,银徽宫何等清净幽雅之地,若让流云低贱的血给沾染了,岂不是晦气?母后不能染上这种晦气啊。”
曲柚颤着声音说出的一翻话,旋即把皇后说动了,皇后不由脑补出殿门口多了一个血淋淋尸体的画面,她前不久刚去青云观上过香,可见不得血,立马烦躁地摆摆手:“算了算了,真是晦气!拿个麻袋装了这蹄子丢出宫便是,本宫可不想闻见血腥味。”
“是。”
其中一个太监立马跑去找来一个麻袋,堵住流云的嘴,将她塞进麻袋。
曲柚红着眸子看着这一幕,心腔发抖,努力忍住想冲过去的冲动,保住流云的命要紧。
见那扭动个不止的麻袋被太监抬走,皇后扶扶额头,“真是的,一大早上起来就尽遇见操心事,本宫的好心情都被毁了。”
曲柚捂住腹部,脸色惨白下去,福下身,“母后,若没什么事,儿臣先退下了。”
不等皇后回话,曲柚转身就走了,紫蔓和绿蓉几个对望了望,跟在后面。
“你——”皇后指着曲柚,气得捂住胸口。
刘姑姑赶紧上前来扶住皇后,“娘娘息怒,太子妃她不懂事,娘娘可别跟她一般置气。”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这个太子妃要家势没家势,整天病病恹恹,竟然还是胆子这么甩本宫的脸子!”
皇后差点忍不住让人把曲柚这个小丫头逮回来好好骂一顿。
“娘娘息怒,娘娘喝口热茶。”看着曲柚那冷傲的背影,刘姑姑咽了口沫,总觉得若叫皇后继续与曲柚杠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只能努力让皇后消气。
“不行,等会你去把城儿叫来!本宫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这小蹄子的不是,让他好好管教管教这小蹄子!”
皇后把气喘匀了对刘姑姑说。
“……是。”刘姑姑只能应。
皇后又立马改了口,“算了算了,别去!城儿那么忙,本宫万不能不让他分心,这小蹄子本宫亲自来管教!”
外面的雪还纷纷扬扬地飘落,没了流云,给曲柚撑伞的人,变成了青葇。
青葇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什么话都别说了的好,不然太子妃一个不高兴,定拿她出气。
紫蔓和绿蓉两个也乖乖当哑巴,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注意到曲柚脸色愈发苍白,身子在打着颤。
“流云……”
曲柚低哼了那么一声,眼前一黑,已经栽倒下去,厚实的雪地上,那团粉压出一个浅坑,手砸落到一边,袖口微翻,露出她手腕上那只格外醒目的蓝色蝴蝶胎记。
第33章 他疯了...
皇帝将手里的加急密函递给顾城安,“这是耶律国国君派人连夜熬死了几匹赤血马送来的,北燕帝派了两万精兵攻打进耶律国城门,耶律国国君请求朕施予援助。”
一旁的司予羽不由嗤了一声,“这北燕还真是不让我们大晋喘口气,野心大得没边了,平芜一战失败了,就把气撒在了大晋附属国身上。”
顾城安看着折子,脸色也冷沉下来。
耶律国是大晋左境的一个小国,几年前其国内一个名叫“阿塔木”的江湖组织头目斩杀了耶律国国君,将其首级亲自奉给大晋,请求成为大晋的附属国,以保万世太平,得到大晋的庇佑。
大晋同意,耶律国终于结束了长达几十年的水生火热,那个江湖组织头目阿塔木,也被耶律国国民呼为救世主,将其顺理成章地捧为新一任国君。
此时顾城安握在手中的这封密函,就是这个阿塔木所写,并且以血代墨,密函上那鲜红的字迹,印进顾城安深目之中。
司予羽即便不看那密函,也知道上面大概写了什么,此番皇帝急召,他当然能懂其中深意,便立马一掀袍脚半跪下来,对皇上抱拳:“陛下,臣愿跟随太子殿下领军支援耶律国,北燕进犯大晋附属国,其野心昭然若揭,相当于犯大晋国土,耶律国不能不保。”
皇帝脸色并不好,眼尾压下数条皱纹,“朕宣你们来,正是为了此事,太子在平芜一战打得很漂亮,朕到现在还与有荣焉,那么这次耶律国增援一战,就由你……”
“父皇,恕儿臣不能接下这个重任。”
“嗯?”
“上次平芜一战,是儿臣运气好了点,猜中北燕帝的心思罢了,这一次,还是由二哥带兵妥当些,二哥比儿臣更有经验。”
顾城安抱拳说,俊容诚恳。
司予羽皱眉,瞥了顾城安一眼。
既然顾城安不愿意,皇帝自然不好坚持,摆摆手,“也好,平芜一战你费了不少心力,好不容易回来这还没休息够就派你去耶律国,实属朕考虑欠妥,那此次就由靖王与司校尉带兵前去耶律国。”
“儿臣不能给父皇分忧,深表遗憾。”顾城安俊容染有愧色。
皇帝提笔快速写好一份圣旨并盖上玉玺,递给司予羽,“司校尉,就托由你转交给靖王,命他同你即刻带兵出发去耶律国,不用来宫中与朕复命。”
“臣遵命!”司予羽双手接过圣旨,正准备同太子退下,皇帝问了他一句:“你父亲的伤势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