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食。
在短短的几天内消瘦得厉害,本来人就够瘦的了,结果这一绝食就更加把自己搞得不成人形。
绥和帝就算再气他,听到他没吃饭,人都快倒下的时候,还是心疼得厉害,下朝后就急急忙忙地往东宫去了。
待一看到姬成泽的样子,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啊!平日里娇娇柔柔地把自己养得多好,现在却成这副样子,这得受多大的委屈才能这样?
“玉儿,父皇不就气你几天吗?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存心让父皇难受是不是?”绥和帝心疼得不行,一想到姬成泽是因为他不愿意见他,才茶饭不思的,这心就涌上了一股淡淡的愧疚,虽然多少也有些欣慰就是了。
他这如美玉一般完美无瑕的儿子终究还是依赖他的,不像其他儿子那么不像话。
姬成泽怔了一下,略微迟缓地点了下头,“父皇,您再不理儿臣,儿臣真的就要病死了,儿臣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不会再气父皇,父皇别不理儿臣,不然儿臣就太可怜了。”
听听,听听,多么孝顺的儿子,多么感人的反省。
绥和帝慈爱地望着姬成泽,随即望向边上脸色怪异的太医。
“爱卿,太子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会吃不下饭?”
太医站了出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回禀皇上,太子殿下是得了相思病。”
“……什么?”
绥和帝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皲裂,所以根本不是因为他不理他,让他过于失落才得病的?
绥和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恨铁不成钢地瞪向姬成泽,“你就那么想娶她?为了娶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姬成泽在太医说出诊断的时候就预感要遭,直到绥和帝变了脸这才让他坐实了这个想法。
但木已成舟,他除了认还能做什么?
于是他只能苦笑地点头。
“好,很好,朕知道了,”绥和帝说了这句话后,气得拂袖离开。
姬成泽还有什么不懂的?这第一次献的计害得他被绥和帝冷落,这第二次直接惹恼了绥和帝。
这能力当他的谋臣,确定不会害死他?
他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笑容灿烂地看向太医,“黄卿的医术毋庸置疑,只是下回说话,还是别太实诚的好,免得害了自己。”
黄太医被姬成泽暗藏威压的目光看得额头渗汗,差点没跪下去,“太子殿下?”
姬成泽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威胁他道:“别太紧张,这事你还有弥补的机会,你可以去找父皇,就跟他说,我近来接连大病,身子耗损得厉害,恐怕活不过一年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是,微臣明白。”
“嗯,下去吧!”姬成泽挥手放过了他。
绥和帝气得肺都要炸了,回去之后都把奏折给摔了,黄太医哆嗦地进了门,绥和帝一看是他,本是想赶他走的,但黄太医说有紧急事报给他,这才成功留下。
待绥和帝听到姬成泽活不过一年时,他身子一晃,瘫在了椅子上。
他嘴唇颤抖着,“太子他……真的已经……快不行了吗?”
黄太医不想欺君,但太子殿下的脉搏其实跟他说的已经相差无几了,确实亏损得厉害,也不算他欺君。
见太医一副悲哀的模样,绥和帝还有什么不懂的?他摆了摆手,让太医下去了。
随即,他喊了身边的太监,“准备拟旨。”
“是。”
这个活了半辈子的老人家,摊开了一道空白的圣旨,落下了笔。
等写完后,他瘫在了椅子上,眼眶湿润,似乎老了十岁。
正在感伤之际,就听到一道欠扁的声音传来。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哪个不孝子把您气哭了?您这哭的样子可真难看。”
绥和帝:“……”
很好,绥和帝所有的伤感在一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一见是九儿子姬嘉洲,这心就更堵了。
众所周知,每个家庭都会有个不孝子/女,能气得父亲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叶家有个叶瑾宁,这皇宫就有个姬嘉洲。
当初要不是姬嘉洲太能惹事,绥和帝才不会早早让他出宫开府。
“气着朕的不孝子除了你,还能有谁?”绥和帝嫌弃地说道。
“您可别冤枉我,我这都多久没进宫了?哪里能气着您?”
说到这里,绥和帝冷哼道:“你还敢说,你也知道自己多久没入宫了?”
“所以还真是父皇您寂寞想儿臣了吗?”
“什么?”绥和帝没反应过来。
“叶家的女儿跟儿臣说,您守着偌大的皇宫寂寞得很,很需要我们这些儿臣进宫来陪您,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被她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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