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嘉洲怔住片刻后, 愣是快速地恢复过来, “叶姑娘说话还是这么逗趣。”
叶瑾宁定定地看着他, 有些不太认同他的话, “九殿下,逗趣从字面理解是打趣的意思,我向来只说实话, 不打趣人。”
“是, 你不打趣人, 但还是愉悦到本殿下了。”
叶瑾宁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略带嫌弃道:“殿下,您被人夺舍还是被人冒名顶替了?您现在这样子说话忒诡异,还是快些恢复正常吧!”
“诡异?”姬嘉洲眸光稍稍一滞。
“我观您命数, 您命数上写着, 您为人阴鸷冷血,性子阴晴不定, 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现在却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身上像套了另一层皮似的, 太假了。”
叶瑾宁看着他的命数跟他本人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总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姬嘉洲嘴角一僵,笑容渐渐敛去,他不笑的样子,看着倒有两分森冷,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有时候话说得太直接,很容易没命?”
叶瑾宁懵了一下,原来说话太直不止会被打,还会没命的?
她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她眨巴着一双黑亮的眼眸疑惑地问道:“所以您想杀我?”
她回答得倒很诚实,问得也很直接。
姬嘉洲嘴角勾起一抹妖艳的笑,“本殿下现在对你还有兴趣,没想杀你。”
叶瑾宁‘哦’了一声,表示了解,既然不涉及到生命问题,她就没兴趣跟姬嘉洲再继续聊下去了,“可我对您不感兴趣。”
说完转身就想走。
“这可由不得你,”姬嘉洲自然是不可能放过她的,他直接使了强硬手段,鞭子一出当场砸烂了叶瑾宁跟前做生意的小摊子,那木板瞬间碎成了一块一块。
叶瑾宁:“……”
这让叶瑾宁不由想起了当初谢映气急败坏砸烂她的算命摊子那一幕。
这就有点可怕了。
莫非是她假装算命先生遭了报应?
姬嘉洲挑了挑眉,恶劣道:“你可以走,不过你走到哪,我的鞭子就甩到哪,叶姑娘不顾自己,总得顾边上的小贩吧?”
叶瑾宁看了看周边,因为姬嘉洲的突然发作而惊吓到的小商贩都惊恐万状地看着他们的方向,活像见到了瘟神,她就有些不高兴了。
拿别人来威胁她,还想让她背上这份因果,有问过她答不答应?
她刚皱眉,姬嘉洲就收回了鞭子,满不在乎地把玩着玉髓,说道:“他们对我来说,命就跟蝼蚁一样不值钱,打死一两个我还真不放在眼里,难道叶姑娘也一样?如果不想见血,就跟我走一趟去见大哥,没准还能大捞一笔。”
叶瑾宁听着前半段是有些动气的,听到后面,耳朵一动,这气瞬间就消失了。
见大皇子,还能大捞一笔?
叶瑾宁生生把嘴合了上去,像她这么善良的人,最是看不得无辜商贩因为她遭受连累,为了他们着想,这一趟,她就勉为其难地去了。
看叶瑾宁那副正直的模样,姬嘉洲低低地笑了,“哈哈,叶姑娘果真有趣。”
叶瑾宁瞪了他一眼,整理了下身上的褶皱,端着一派高人般气定神闲的模样就去了大皇子府。
大皇子姬清楠是绥和帝第一个儿子,今年已三十五岁,在一众优秀的弟弟当中,便衬得他资质平庸,不仅资质方面,连长相也是最平凡的一个,没什么出色的地方。
叶瑾宁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庭院中逗鸟。
叶瑾宁朝他行了礼,“大皇子。”
姬清楠应声望了过去,见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便有些轻视,“你就是那个替三弟、七弟看相的神算?”
……神算。
叶瑾宁不认同他的说法,“大皇子,我不是外头那些招摇撞骗的神算,我不看相,只算命。”
经过刚刚那一番惊吓,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装神算遭了报应,现在自然不愿意再被人冠上算命先生的名头。
“看相算命不都一样?你只要能帮本王算一卦,至于你是看相还是算命,本王通通不管,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跟九弟说的那样神。”
姬清楠活到这把年纪,又是第一个皇子,自然不比年岁还小的七皇子、九皇子等人,早就被封了爵位。
叶瑾宁就有些不高兴了,又是一个想不给钱白算命的人?这群皇室子弟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她想了想,还是得纠正他的想法,“大殿下,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得不说一下您了,您开口就让我看相算命,一点表示都没有,先前三皇子、七皇子找我算命,也是直接开口要求,难道这是贵皇室一脉传承的作风不成?
要我说,这种作风真心要不得,当今皇上都倡导做生意要银货两讫,不亏不欠,你们怎么就阳奉阴违呢?”
“……”阳奉阴违??
“我们再说说之前的皇子们,他们年岁小不懂做事所以张口就只知道命令也就罢了,您难道也跟他们一样小么?”
她瞧了瞧他的脸,摇了摇头,“可您这张脸也装不了十几岁的少年二十几岁的青年呀,脸皮怎么就能这么厚的想吃白食呢?”
姬清楠/姬嘉洲:“……”
姬清楠脸当场就黑了,“你说什么?你说我装小脸皮厚吃白食?我堂堂宴朝第一皇子需要做这种事?”
难道不是?
叶瑾宁嚅动嘴巴,有心辩解两句。
姬嘉洲就拦住了姬清楠,“大哥,这丫头说这些话,只是想要钱而已,你就随便给她个东西堵她的嘴呗!”
姬清楠气得不轻,还是给了姬嘉洲面子,从身上扯了块玉佩丢给了叶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