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挽香摇摇头,语气绵和却坚持:“挽香愿与阿哲一道受罚。”
秦诗语无奈,外边丫头又请了一次,雁行山庄是贵客,一家三口要辞行,门主夫人于情于理都该去送送客。方才看曹沫生气得脸色都青了,她还得去顺毛。
曹小槑苏小满,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秦诗语抚了抚额,无可奈何,随手拉过呆愣愣的喜儿,一道往前堂去。
赵庄主一家三口在前堂大殿辞行,曹沫生挽留了几句,秦诗语上前寒暄,说昨夜风大,苏哲和薛挽香喝沉了酒,给风吹着了,这会儿在屋子里养病,特意让喜儿过来替她给义父义母磕个头。她说着看了喜儿一眼,喜儿难得伶俐了一回,双膝跪地替她家小姐完成了磕头重任。
送走了雁行山庄一行人,秦诗语片刻不停留的往回走,到了主屋听丫头说薛姑娘已经在祠堂了,她招招手叫来贴身丫头锦媛:“去后头开箱子,带小丫头抱几床棉被子过去,大绒毯子也带上,再交代后厨经心些,当真冻着饿着了可不是顽的。”
“你这是做什么??”曹沫生听得难以置信,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在管教徒弟,他媳妇在使劲拖他后腿。
“你说我是做什么?”秦诗语扫他一眼,指使着锦媛赶紧去准备。
“我都没揍她们,就关几天祠堂冷静冷静!”曹沫生越发恼火,瞪着眼睛道:“她们俩做出这糊涂事你还要护着她们?”
“还冷静几日?!这是什么月令你不知道?祠堂里压根就没通地龙!白日也就罢了,夜里你要把她们冻死吗??”秦诗语板起脸,随手指着个丫头:“去拿几个小暖炉,再拿两件厚实的大氅一并送过去。”
曹沫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简直要气死了。“你你你!慈母多败儿!!!”
丫头们全给轰出去了,屋里只剩了老夫妻俩。秦诗语转了转眼珠子,一张一弛的度,她素来拿捏得住。“唉。你气什么呢。你女儿见天的不回来,我跟前就剩了苏小满这一个还算孝顺的。她心里有咱们的养育之恩,知道回来跟咱们求请。若是碰着个不知恩的,带着人家姑娘满天涯跑,你也寻不着更罚不着了不是?”
“她敢!”曹沫生虎着脸:“逮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你女儿不就满天涯跑了。你要逮回来打断她的腿么?”秦诗语坐到铜镜前挑挑眉,拿一柄小象牙梳梳理着秀发转开了话锋:“看她们俩这样,在一块儿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挽香看着柔弱,实则韧如蒲草,阿哲……阿哲自小心事重,旁人看到的都是豁达开朗,可谁能想见得到她小时候在睡梦里天天哭着喊娘亲。而今她家里恐怕只剩下她了,能遇上这么个可心的,我也愿能成全她。只是……”
“什么?”
“只是子嗣上可怎么办呢。”秦诗语犯愁。
曹沫生火气已经给他夫人安抚得差不多了,摸摸下巴上修剪好的胡子随口道:“这有何难,小槑的孩子过继一个给她们便是。”
秦诗语抿着发鬓的手顿了一顿,她想起薛挽香提过,她女儿是追着一位柳姑娘跑的,万一……
算了,先掀过这页。
“所以你是同意了?那你还罚她们做什么?”秦诗语瞅着他,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