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方才又……”
“我是说,柳姐姐恐怕不愿意与我回君山。”
姐妹俩人边说边走,不一会来到大堂,索性在窗边小桌坐下,叫了一壶茶。曹幼祺捧着脸,苦恼的“分享”了晨时在上房房门外听到的对话。
苏哲耐心的听她说完,抬手给她斟了一盏茶。“柳卿卿所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曹幼祺哀怨的瞅她,她将茶盏推过去,斟酌着言辞,慢慢道:“曹小槑,你有想过,你对柳卿卿的喜欢,是有多喜欢,可以喜欢多久么?”曹幼祺不明其意,眨眨大眼睛。苏哲续道:“我和挽香相处大半年,一起经历了许多事。你知道,我们甚至分开过。时至今日,虽然我没说她也没说,可是彼此都知道,这一生,只怕彼此心里都容不下旁的人了。而你呢?你对柳卿卿是怎样的感情?”
“我……”曹幼祺张张嘴,有些犹豫了。
苏哲抿了一口茶,从容一笑,带着一点长姐对幼妹的爱护和心疼:“你要先自己考虑清楚,你说的喜欢,是怎样的喜欢。若只是一时的情谊,那就莫去惹她了。若是……当真确定了放不下,届时要怎么抉择,你的心,自然会告诉你。”
大堂里更漏流沙,饮过茶,时辰已是未末申初。苏哲会了账,自个儿溜溜达达上楼,走到木楼梯前想起方才练剑时出了一身汗,半路转道去了厨房。婆子说她房里的热水刚送上去了,她便想到约莫是挽香在沐浴。
交代了婆子一会儿再送一桶热水,她转身回房,刚出到厨房门口,就看到喜儿捧着一盆水过来。
喜儿见到她,忙曲身做礼,叫声:“姑爷。”
苏哲脸上透出一点儿绯红,咳了一声,道:“在外头不必那么多礼了。况且挽香说你的卖身契早就烧掉了。你不是丫头,是咱们的妹妹呀!”
喜欢害羞的点点头,欢欢喜喜的笑。见姑爷看着她手里的水盆,自动自觉的解释道:“小姐刚洗了发。哦,对了,她脑后的伤看着是好了,可是大夫说过,那伤痕有些深,怕是要养许久的。不能老是洗头发,姑爷你也多叮嘱叮嘱她哦。”
“脑后的伤?有些深?”苏哲蹙眉,声线微沉。
喜儿看着她沉下去的脸色,心里慌了一下。
后堂廊下,苏哲单手持剑,听一句,脸色冷一分,当她听到她们在来的路上,再次被追杀时,她眸色如冰,忽然拔剑出鞘,狠狠一剑砍在石桌上!
“姑爷!”石桌一角如刀刻的剑痕把喜儿吓了一跳,可她隐约明白,姑爷是为小姐受过的委屈着恼。
苏哲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忙你的吧。我回房看看。”走了一步,又转回头,对着喜儿拱手一礼:“喜儿,这一路过来辛苦。挽香多得你照承,谢谢你。”
回到客舍门前,苏哲的脚步略顿了顿,才抬手推门。一眼望去,没瞧到人,她反手关上房门,才听到屏风后边,传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她一怔之下立即快步走过去。